自己一身修为性命，被毁容割舌的画面一幕幕在脑海里闪过，北承月双目赤红，一股戾气从心底升起。

就在她快要迷失本性的时候，一抹清凉从眉心传入，北承月清醒过来，释然缓缓收回手：“施主，好自为之。”

“他如何了？”北承月看向床上躺着的夜无冥，双眼蒙着面纱，与之前无异，但是她知道，结果与上次截然不同。

“万无一失。”

释然苍老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北承月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有些怪异的感觉。

这笑容完全不像是期待徒弟复明，更像是一种信仰。

释然收了脸上的笑容，吩咐了一句，出去招待南风这个不速之客。

不过院子里的结界并未撤去。

屋里就剩下两人，北承月坐在床头，伸出指尖轻轻描绘着他的容颜。

“夜无冥，从此以后，我北承月不欠你什么了，你好自珍重。”

若是等你见过了这世间百媚千娇依旧初心不改，若是我大仇得报性命犹在，那时候，我们再相遇吧。

随即自嘲一笑，抽身离去。

站起来却愣住了，看向夜无冥抓住自己的手。

人未清醒，完全是一种本能，一根一根将他手指板开，北承月低头在他轻蹙的眉心印上一吻。

“再见，夜无冥。”

若是她的心不曾千疮百孔，或许，会留下来的吧。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纵使被南风欺骗一千年，害得身死道消；

纵使处处逃避，心硬如铁，依旧被这个身处一片黑暗深渊的男人强势霸占。

只是，这一丝微弱到可以忽略的心动，早在雪夜中，用冰雪寸寸冰封。

从此以后，君行阳关吾向南，不复相见。

阿七从今角落爬出来，轻车熟路地钻进她的袖子，趁着前院释然拖住南风，连夜下山，向着帝都飞快而去。

“北小姐，夜深雪寒，你这是要去哪儿？”

熟悉的声音让她的脚步僵在原地，心比冰雪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