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北街

那两个小孩浑身脏兮兮的，衣服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头发脏得不知多久没洗了，都可以拧出绳结了，脸上全是污垢，稍大一点的男孩牵着稍小的女孩，伸手擦了她嘴边的口水。

买了糖人的小孩子们拿着好看的糖人跑回不远处父母的身边，举起糖人向他们展示，然后牵着大人的手走了，做糖人的老人看孩子们喜欢，笑得合不拢嘴。

没人注意到，有两个小乞丐似的小孩站在人群外充满希冀地看着诱人的糖。

看得出来，他们很想吃，但是他们没钱买。

林月妍看得一阵心酸，她自己从小是孤儿，也曾脏兮兮地流落街头，挨过饿，捡过别人扔掉的食物吃，甚至翻过垃圾桶，吃过变质的食物……

“怎么了？”郑夜柱看她有点不对劲，轻声问道。

“小孩子都爱吃糖吧。”林月妍小声道，也不知是在喃喃自语还是在问身旁的男人。

小孩子都爱吃糖吧，她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有个好心人给了她一颗包装十分好看的糖果，她一整天都是高兴的，把糖果装进衣兜舍不得吃，直到快要化掉了才小心翼翼拆开。

林月妍径自走向那两个小孩，在他们旁边蹲下，也不嫌弃他们脏乱，摸了摸他们的脑袋，温柔地问，“想要糖人吗？”

两个小孩看了面前突然出现的大姐姐，迷茫地点点头，“想。”男孩的目光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糖人，转回来低下了头，“但是，我们没钱，不能吃……”

“姐姐给你们买糖人好不好？”林月妍温柔地一手一个牵起两个小孩，带着他们向老人的摊位走去。

两个小孩显得很激动，又有点不可置信，呆呆地相互看了看，任由着林月妍牵着他们走。

在摊位面前停下，林月妍朝老人甜甜地笑了笑，跟两个小孩说道，“你们想要什么形状的？告诉老爷爷，老爷爷给你们做。”

他们各自指了一个形状，老人很快就给他们做好了，林月妍付了钱，又牵着他们离开了摊位。

两个小孩眼睛茫然地跟着她走，直到糖人真真实实地放在了他们手里，他们似乎都还有点不可置信，男孩看了看糖人，又看看林月妍，甜甜的开口道：“谢谢漂亮的姐姐！”

“谢谢漂亮的姐姐。”小女孩也跟着男孩开心地喊道。

他们终于是相信了，是真的，他们手里的糖人是真的，眼前给他们买糖人的姐姐也是真的，像是故事里的仙女一样的姐姐。

“回家去吧。”林月妍拍了拍他们的小脑袋。

两个小孩眸光弯弯地，朝着林月妍一个劲儿傻笑，跟她挥挥手，牵着手走了，脏兮兮的小脸衬得牙齿洁白雪亮。

给两个小孩买了糖人，林月妍才发现郑夜柱三主仆还在等她，蹬着步子小跑了过去，似乎是因为做了自己想做的，语调也变回了轻松愉快，“走吧。”

林月妍抬步欲走，却发现郑夜柱一动不动，他不走，他身后的两个手下自也不敢动的。他就那么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

“你也想吃糖人？”林月妍不确定地问道。

范云听到她说的话，差点一口口水呛死自己，他家爷又不是小孩，怎么会对那玩意儿感兴趣，不过等他一看自家爷，突然发现那个表情确实和刚刚那两个小孩想吃糖人的表情真的有点像。

付宇在一边斜睨了他一眼，范云把口水咽下去，识相地闭上了嘴。

郑夜柱没有回答林月妍，就那么看着她。

林月妍双手捂脸，故作娇羞道，“郑公子，为何如此看着我，你这样会让我很不好意思的，你知道我脸皮薄。”

郑夜柱忽然就笑了，不是勾唇浅笑，是咧着嘴笑了，牙齿都露出来了，在明亮的眼光下还有那么几分闪闪发光的感觉。

范云刚咽下的口水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生生地把自己呛到了，猛地咳了几声，还是付宇看不下去了，好心地给他拍背顺气。

两人此时的心底是无限的波涛海浪，他们家爷第一次对一个女子笑得如此灿烂，不，应该说是第一次对一个人笑得那么灿烂。

他们家爷经常笑，但一直都是勾唇浅笑，而且是很有礼貌性的，感觉不出任何的热温，但这一次不一样，他们也发现了，自从自家爷这次失踪过后，似乎就变得更有人情味儿了。

“我倒不知道，认识姑娘这么些时日以来，姑娘何时会害羞了。”郑夜柱抿唇笑着，眼睛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她：“我不过是想问问你为何要给那两个孩子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