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跟在后面,半明半暗的房间中所有物体上附着一层不薄的灰,冲着妇人扯了扯嘴角,对方没有让她坐下,正好她也没有要坐下的意思。
“在解答你的问题之前,有些情况先了解一下。”
感觉到里间窸窸窣窣声音,苏宛说话的声音更轻了些,门内,有双提溜有神的眼睛正在后面看着她们,她只当没看见。
“这位小姐请问,只要能为夫君伸冤,民女做什么都行。”
妇人拘谨着手不知如何摆放,垂首慌乱得六神无主,浑身不自在。
“你知道他是去做什么吗?”
那原本低姿态的女人在让苏宛进入房间后,整个人似乎低到了尘埃里,随着轻微摆首,怒言道:“开始每月有人捎来一两银子,后来银子越来越少,已经有一年没有例银了。”
她似乎想到某件惊悚的时间,猛然抬头瞪大眼睛,上前握住苏宛手腕,声泪俱下道:“他回来过一次,就前不久,有人来虏走了他,若不是夫君求情,那帮人还要伤及为妇和孩子!”
说着说着,她的不安更甚:“他们打他,都怪我没用,那时我就有不好预感。”
“村里还有别的人也被抓走了吗?”
妇人点头如捣蒜。
“若要救下其他还未遇害的苦难人,还你男人一个公道,你得这样做,天亮之后……”
只见妇人频频点头,狐疑的眸光从惶恐逐渐到笃信,微弱的烛台亮到后半夜,有两道暗影离开村庄,在夜色下徒行。
“小姐,你累了吗?奴婢去做个草垛子,我们暂且歇歇脚。”
“比起失去至亲来说,我们这点累算什么。”
她头也不回地说道,皎月透过云层,逐渐亮了起来,拉长了的孤单影子在平坦道路上,得到释放般自由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