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的拳头。叶天萱抓住了韩云那原本要砸下的拳头,轻声说道:“住手吧,韩云。”
叶天萱没有叫他呆子,而是轻声唤着他的名字。韩云那凶狠的表情慢慢收起,最后又恢复了一副平静的表情。他站起身来,走向了躲在一旁的小二,用略带几分疲倦的声音问道:“小二,还有空房吗。”
“有……有有有。”小二连忙点头说道,“上楼左拐第二间……客官,我带你去吧。”
“不用了,我一个人休息会儿就好。”韩云摆了摆手,随后走上楼。叶天萱看着韩云的背影,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这个呆子,也会有这么落魄的背影。
一整个白天的时间里,韩云都没有走出他的房间。叶天萱挑了在他旁边的房间,好好休息了会儿。当她醒来以后,敲了好几次韩云房间的门,却没有听见任何回应的声音。
待到了傍晚,晚饭的时候,叶天萱再来敲了敲韩云的房门。韩云仍是没有说话,叶天萱在门口站了片刻,随后,贴在门上说道:“呆子,再不开门,我就直接进来了。”
房间内没有任何声音回应,叶天萱等待了片刻,随后稍一使劲,将房门直接推开。
已是傍晚时分,天色极其昏暗,房间内没有点燃任何的油灯或蜡烛,整个房间内极其昏暗,唯有窗边,还有几分光芒。
而韩云,则坐在了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一言不发。叶天萱见状,没有说别的话,只是踩着安静的步子,几步走到了韩云的身旁,站在他的身边,同样一句话也不说。
两人就这样一同看着窗外,什么话都没说,房间内充斥着一股莫名的安详宁静感。不知过了多久,韩云才率先打破了沉默,低声说道:“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我知道我先开口的话,不管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的。”叶天萱耸耸肩,一脸平静地说道,“因为你现在觉得,谁都不理解你,不管说什么话来安慰你,你都听不下去的。”
韩云轻笑了一声,随后平静地说道:“那你这话的意思是,你理解我的心里感受吗?”
“理解呀。”叶天萱看着窗外,轻声说道,“你知道吗韩云,我娘也不在了。”
韩云身子颤了颤,没有说话,听着叶天萱继续说道:“我娘去世的时候,很多人来安慰我。我当时很难过,他们也对我说了很多安慰的话,可是没有一句我听得进去。因为当时我在想,你们不是我,你们怎么会懂,我有多么难受呢。”
叶天萱顿了顿,随后忽然自嘲地说道:“可是后来我知道,我错了。安慰我的张伯伯,在他老年时,他儿子和他儿媳一家人都遭山贼杀害,他在老年时没了孩子,一夜白了头。还有李叔叔,他的妻子在怀孕时,遭人奸杀,可他穷尽一辈子,都没有找到杀害他妻子的凶手。甚至还有周大哥,他在他年幼时,一家人在他面前被人杀害,只留下他一人长大。时至现在,他的癫痫病仍然得不到扼制,时常会发作。”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痛苦,或许每个人痛苦的经历或不相同,可是那种揪心的痛苦和挫折,是每个人都避不开的。”叶天萱轻声说道,“这就是这个江湖,每一个江湖里的人,都不曾一帆风顺,总会有着各自的痛苦。哪怕你不愿意,我们都在这江湖中,这痛苦,是在所难免的。”
“我没法劝你说,你要想开,一切都会过去。因为这件事不管过了多久,你都会知道,你所喜爱的那个名为飞炎门的家,已经消失了。江湖很苦,有很多的挫折会等着我们。我只希望,你可以将你现在心中的难受都发泄出来,然后,再在这江湖里,好好地走下去。”
叶天萱静静地说着这些话,韩云静静地听着。过了许久,韩云忽然说了一句:“你介意我哭吗?”
叶天萱摇摇头。
她拿来了一张椅子,坐在了韩云一旁,看着窗外的景色,浑然不顾身旁的少年已低下了头,哭得撕心裂肺。
那是韩云记忆中,自己第一次哭得这么惨,比起幼时被林杰偷偷拿走了零食,比起小时候被掌门师父毒打,比起以往所有琐碎而又悲伤的小事,都要哭得悲伤难过。
叶天萱忽然伸出手,抓着韩云的手,将他的手掌摊开。韩云的掌心,被他的指甲划出了几道深深的痕迹。叶天萱轻轻地抚摸着他的手心,没有再说一句话。
那之后,韩云说了很多话,一整夜都在说着,他在飞炎门的点点滴滴。而叶天萱则在一旁静静地聆听着他的述说,听着他分享着这么些年来他在飞炎门的经历。她知道,韩云需要一个地方,好好发泄他心中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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