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自他拜入禅宗起,从来没有想过的念头,忽然在他心中萌芽,不断地提醒着他:难道,禅宗的一切,就都是对的吗?
他将双手忽然紧紧缠在了一起,而后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黑衣人,厉声说道:“施主这一番话,终究不过是施主的假设与狡辩罢了。”
“狡辩?”黑衣人仿佛听到了一个极其可笑的说法一般,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讥讽般的笑声,“即便这是狡辩,小和尚,你就当真能保证,不会有我说的这一切来临的一天?”
“施主,恕贫僧无知,以贫僧对这无上佛法的理解,还不足以给你做出一个让你满意的答复。”中伟静静地说道,“可贫僧笃定,这佛法之中,定然会藏有这一问题的答案。我们禅宗弟子,正是为了解决这些问题,所以才一心钻研佛法,追求这无上的禅意。”
“哦?小和尚你的意思是,若是再等你钻研几年,你就能想出适合的答案,好好地回答我这个问题?”黑衣人打量着中伟,随后正声说道,“罢了,没必要。我对你们禅宗,已经失望了,更不想再去等你几年去给我一个答案。”
“我已经有了我自己的想法,不想再去听你们禅宗的那些大道理。”黑衣人将自己的右手手掌高举,厉声说道,“这天下间的恶人,我会凭自己的实力除去,只留下这真正应当留下的人。只要除去了这一切的不和谐,这尘世间,才是人人都可修得无上佛法的真世间。”
中伟听着黑衣人的话,有几分愣神。他双眼大张,而后忽然闪过了一个想法:“施主……莫非,你曾是我禅宗的弟子?”
黑衣人闻言,不怒不喜,只是平静地说道:“这个答案……小和尚,你就凭自己的实力来寻找吧。”
他忽然冲出,一掌拍向了中伟。中伟手持禅杖,在自己手中挥舞。他将禅杖转动,而后向着前方舞出,禅杖如同飞舞的龙蛇一般,一往无前地击向了黑衣人。
这正是禅宗的入门杖法,龙蛇杖法。黑衣人见这一杖袭来,眼中没有任何波动。他忽然向着一旁侧身,而后闪过了这一杖,随后将他的手掌,一掌拍在了禅杖的正中间一截。
那中伟一下子面色一变,整个人向着一旁退走好几步,眼中满是惊讶。这黑衣人,似乎一眼就看出了这一杖的弱势处在哪,一招便能击溃自己的杖势。若不是他武学经验丰富,或许,只能说明……
他对这一招,很熟悉。
中伟看着这黑衣人,对于其身份的好奇忽然一下子超过了其他的所有情绪。他忽然将禅杖向上挑去,直指这黑衣人脸上的狰狞面具。
黑衣人仍是向着一侧躲闪,禅杖从他的脸旁擦过。中伟立时变招,一杖横扫,对这黑衣人紧追不舍。而这黑衣人,却是不慌不忙地一一闪过。
黑衣人从头至尾,表现得都十分游刃有余。中伟的招式,似乎对他根本就没有造成任何的影响,统统被他以十分简单的身法躲闪过。中伟看着黑衣人那从容不迫的样子,眼中锋芒闪过。他忽然紧握住禅杖,将禅杖缩回,双手紧握,背后忽然凭空凝出了一具人形的身影。
中伟,也用出了他的气技。
他身后的气技,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是一具佛像。那佛像约莫八尺之高,这黑衣人的身形虽然高大,但在这佛像面前却也显得矮小。这佛像看着甚是宏伟,浑身还莫名带着一股淡淡的金光,给人一股莫名的庄严感。这佛像站在中伟身后,令中伟周身也莫名多了几分肃穆的气场。他举起禅杖,看着黑衣人,从半空中重重地挥下。
黑衣人看着这一杖,忽然又轻笑了一声,随后说话的语气里,似乎都多了几分轻快的意味,对着中伟说道:“好一招金佛怒目,不错,好像是有几分气势。想来在这一代禅宗的弟子里,你也是其中翘楚吧?”
他也知道这一招?这黑衣人,好似总能带给中伟各种意外一般,令他张大了双眼。不过,没等他惊讶完,黑衣人却忽然对着他又问了一声:“小和尚,你师父有没有告诉过你,在上一代的禅宗弟子中,谁最会使这招?”
中伟怔愣了半晌,猛然回想起了什么,看着黑衣人有些失声地说道:“你……你是……玄通师叔?”
黑衣人没有回应,只是又轻轻地笑了一声,而后避开了中伟这个问题,笑着说道:“这金佛怒目,你好像学到了形,可惜,这其中的神,你却是还差了几分。”
“或许你这一招中,有着佛的慈悲,可是,你却不知道……”黑衣人抬起手掌,紧握成拳,“什么才是真正的,愤怒。”
他将拳头高举,与这落下的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