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触霉头

听他主动说起悦年宫，木莲眼神闪烁两下，微微低头。

“一切都好，只是主殿该修缮了，已经破败的……”

“修缮？哼，这宫里胆敢提起这件事的，也只有你这不怕死的贱婢！”

不知是哪个字触到了他的霉头，少年猛地起身，暴怒的一脚踹在木莲身上。木莲猝不及防躲闪不及，结结实实挨了这一脚，顿觉这些天才好些的伤口又开始疼了起来。

可抬头看着少年涨得通红的眼眶，因情绪激动而急剧起伏的胸膛，他就像一头愤怒的小兽，在崩溃的边缘挣扎。

虽然不知他的愤怒从何而来，但木莲还是生生忍住了痛楚，膝行两步到他身前，在心底无奈的叹口气，眨眨眼壮着胆子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七殿下殷桀正处在暴怒之中，整个璃华宫但凡待了有些年头的宫人都知道，每逢殿下动怒，最好的法子是离得远远的，免得被牵连，只因这位殿下一旦生气，周遭人或物都会成为他发泄的途径。

可木莲并不知道，因此当她一脑袋磕在香炉上，晕过去之前便想着，这次要是还能醒过来，哪怕去刷茅厕，也再不要靠近这喜怒无常的小子一步……

好渴……

像是被困在狭小闷热的房间里，四周一片黑暗，努力的睁开眼，却看不见一丝光亮……

“水……”

木莲无意识的张嘴呢喃着，可梦境陡然变幻，她成了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娃，被一个面目狰狞的少年用鞭子狠狠抽在身上呢，鲜血淋漓也不放过。

梦中的小女孩拼争逃窜，可少年的身影无处不在，最后，少年狞笑着一鞭抽向她的眼睛……

“唔！”

木莲浑身一震，闷哼一声拼命睁开了眼睛，梦中火辣的感觉太过真实，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还好，两只都还在……

可这里是哪里？

木莲撑着身子坐起来，看了一眼这屋子，半晌想起来，这里是她那个一天都没有住过的通铺房。

天已经黑了，屋里另外四个女孩已经睡下，离木莲最近的女孩和木莲之间用备用的床褥隔开厚厚一层。

木莲并不在意，她现在喉咙干涩得很，急需喝水……嗯？

一转头才发现，她另一边的箱子上，放着一杯水，在深秋微冷的夜里，幽幽冒着热气。

诧异的转身看看那四个姑娘。

她们都已经睡熟，有两个还微微打着鼾，可这杯水像是刚倒下不久，怎么可能……

疑心这杯水里被这几个姑娘下了什么东西，木莲硬是拖着疼痛无比的身子起来，自己倒了杯水喝了，才回去沉沉睡下。

而在她呼吸变得均匀绵长后，窗外树梢上人影一闪而过。

第二天一早，木莲是被人拍醒的。

身上还疼着，木莲打心眼里不愿意起这么早，可心知今时不同往日，也不得不逼迫自己坐起来，费劲儿的穿好了里里外外的衣裳。

一扭头，就看见梨若一脸不满的瞪着自己。

木莲自诩没有得罪过她，便友好的笑一笑，想着自己今日应该还是要去悦年宫，便准备出门。

梨若却脚下一转，挡住了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