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殷回过头来，冲他喊道：“坐下干什么，快跑啊？”

“我不跑了。”他说。

“啥叫你不跑了？”史殷在情急之下有些生气：“你看着漫山遍野的追兵，你不跑，他们马上就追过来了！”

“爹，你跑吧，我不想跑了。”史公子抱着包裹，心如止水的坐着。他从包里掏出一个纸包，里面是他仅存的一把五石散。

他这次一兜头，全都倒进了嘴巴里——糊嘴！但他还是咽了下去。

“你干什么呢！”史殷大吼着扑过去抠他的喉咙，想把五石散抠出来：“吃这么多会死人的！”

史公子不堪其扰，一把将史殷推倒在地上：“我不用你管！”他痛苦的喊：“从小到大，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从来都不管，你管的那些事，从来没有在乎过我的感受！”

史殷一下愣住了，他从来没有从儿子的嘴里听到过这样的句子。

“我不顾你的感受？”他反问一句，而后自己也有了答案，是啊，大到白石榴，小到五石散，没有一件事是顺从儿子心意的。

“我那是为了你好！”史殷流着眼泪道。

“我不需要，我真的不需要。”史公子腹内一阵剧痛，心口狂跳着，仿佛心脏要冲破肉体的束缚：“我不需要！”

他吼叫着，随之而来的一口鲜血准确喷在了史县令的脸上。

“爹，你知不知道这几十年来，我有多恨你？”史公子说完这最后一句话，目光直了，肢体僵了。

他仰面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