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平笑眯眯看着他：“我和你说过我不是警察，我的确想知道真相，但我也想帮你和郭子顺。因为你们需要帮忙。”

“谢啦，不必！我都十九了！你去不去郭子顺家了？”他瓮声问。

关平沉吟了一下道：“想去，又不想去。”

“为什么？”

“想去看一看，又觉得很难过。老的老，小的小，感到无能为力。我不喜欢这种感觉。过几天再去吧。”关平将薛飞看成成熟的男人，她在他面前示弱。是她的心机和策略，也是真情实感。

果然，薛飞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这种人也会有不敢面对的事情？”

关平笑了笑：“我是哪种人？”

“冷漠，自私，为了自己不惜一切。”

关平皱眉：“什么让你对我有这么大的误解？”

“我在工厂打工的时候，那个车间主任是女的，名牌大学毕业，看我们的眼神就象看一堆垃圾，经常象骂狗一样骂我们！”

关平道：“你改变不了大环境，但可以改变你自己，所以，你如果不想生活在被人骂的环境里，你就要让自己强大，有更好的选择。”

薛飞终于忍无可忍，觉得这个女人是真的很烦，他将衣服裹紧，脸上又是那种痞里痞气的笑容：“大姐，阿姨，我妈都死十年了！你要做我后妈？问题是我爸也早死了！”

他笑的流里流气，关平安静地看着他笑。

她不是同情心泛滥，她看薛飞的眼睛，他的眼底深处有压抑的愤怒和痛苦。他嬉皮笑脸的外表，内心脆弱又无助。他一直在挣扎，在生活底层挣扎。

没有歧视任何人，但社会是分层次，分圈子的。

这几天看了太多的生死，对本性善良的人，她禁不住想伸手。

终于，关平道：“你回去吧，我走了。”

薛飞有些惊讶：“你不是要去郭子顺家？”

“不去了。我今天本来也是来找你。”

关平转身走了。

她走了几步，听到后面喊道：“嗳！嗳！”

关平站住问：“什么事？”

薛飞两手揣紧了外套，像个老头一样慢慢走过来，他把手机递到关平面前道：“这个人。”

关平低头看了，那是一个汽修厂的门口，旁边有两个人蹲在地上，正在翻弄轮胎。郭子安和一个男人站在那里说话，两个人都穿着白色短袖，隔得很近。

那个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身材高大，有一种粗放自由的气质，拍着郭子安的肩膀，笑容温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