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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林chūn从桂花树下挖出那坛药酒,又在心中默念了一套医书上的口诀,方才提着裙子规规矩矩坐上去程家的马车。
李管事现在跟这位姑娘很相熟了,不再像刚见面时非礼勿视非礼勿言的,见她抱着书目不斜视的,不禁多看了她两眼。没听说乡下那户人家还教她念书呀,难道是为了世子爷才发奋进学?
这是真爱呀!
阮林chūn并不知国公府的人这样八卦,虽然实情也和老李头猜想的差不多——不过不是为了爱情,医者父母心罢了。
这回进门就轻车熟路,无需人引导了,程夫人更是自觉地为小两口挪出空间,避免当电灯泡。感情是需要培养的,虽然她喜欢阮林chūn这小姑娘,也必须要说,她这张脸实难让人一见钟情,阿栩又是一向心高气傲。
多相处相处,等彼此熟稔,自然就看顺眼了。
向来心高气傲的程世子在阮林chūn面前却抬不起头,这姑娘的思维总是天马行空,让人捉摸不透。
他皱眉看着阮林chūn怀中那坛陈酿,“我不能饮酒。”
还以为阮林chūn想把他灌醉,来个霸王硬上弓——不是有这种女人么?嫁人只图生个孩子,日后好继承家业,丈夫的死活才不在她们心上。
阮林chūn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很怀疑这位爷专看些奇奇怪怪的话本子,她懒得废话,直截了当的道:“这酒不是用来喝的,是用来抹的。”
说罢将坛上的封盖揭开,一股浓郁酒香冲鼻而来,倒不似高粱酒之类刺激,而有些huáng酒的醇厚。
程栩因为体质缘故禁绝饮酒,不过程家祖上都是风雅人,他自然也好这风雅之物。恍惚了一阵之后,才领会出阮林chūn方才那句话的意思,“你要将酒涂在我身上?”
怪怪的,腌入味么?而且,那是不是得脱衣裳?
阮林chūn就看他忽然间紧张起来,苍白的皮肤也带了些微血色,想起三日前自己为他摸骨时的反应,遂体贴地背转身去——真是的,一个大男人这么怕羞。
须知在她眼里,只有医患之别,没有男女之分。
不过为了照顾患者情绪,阮林chūn还是力求尽善尽美,为了避免误会,她好心解释,“不用全脱,褪到手肘和膝盖便够了。”
程栩更加羞愤欲死,“我知道。”
阮林chūn:……
也对,是她多此一举,真要是按到那种地方,那得是特殊工作者。
准备完毕后,程栩轻咳了咳,示意她可以转头了。
阮林chūn这才发现他衣裳底下的肌肤更显莹白,真的是白到发光的那种,连淡青的血管都依稀可见。
就是偏瘦了点,缺乏锻炼,饮食上想来也过分克制,该好好补补。
阮林chūn以这种屠户打量砧板上肉的目光盯了他半日,程栩终是忍无可忍,“还不动手?”
阮林chūn:……
总觉得这位才是大小姐,而她不过是个烧火丫头。
认命地在chuáng畔坐下,将药酒倒出些许,从脚踝一路均匀地涂抹上去——甚至能感受到身下肌肤的微微战栗。
“是否难受?”阮林chūn问。
“有一点。”程栩道。
这是好兆头,表示两股关节尚未完全坏死。阮林chūn一壁为他涂抹药酒,一壁循循解释,“酒性最热,利于发散,这般用药物疏通经络,外则施以按摩,假以时日,必能有所成效。”
说罢,先用轻手法缓缓揉搓起来,再逐渐加重力道,一面留心程栩的反应,“疼么?”
怕他忍着,“倘有不适,一定得说出来。”
程栩:……他看起来有那么矫情么?
躺久了的人,神经都不怎么敏锐。虽然程栩未能叫唤,可阮林chūn估摸着怕他受伤,按了一刻钟便停手了,“这个还是循序渐进,不能操之过急。”
程栩捏了捏大腿,倒是不疼,只有些麻麻痒痒的,但比之先前的毫无所觉已好多了。
这也让他对阮林chūn的本事有了新的认识,原来她确有真才实学,并非信口开河的绣花枕头——不对,她这种做绣花枕头都嫌次呢!
阮林chūn掂了掂药酒还剩大半,仍旧提溜着回去,这东西可不是易得的,自然得爱惜为上。
程栩望了那酒坛一眼,眸中似有些眼馋,“这是你亲自酿的?”
“不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