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儿长公主要是问我到京这么久了, 为何没去拜见她,我该怎么答呢?”
“长公主如果不喜欢我准备的礼物,我怎么办?”
“我和官人这么成亲了, 我却连盏茶都没跟长公主敬过, 她会不会不高兴?”
马车是往宫里去的,长公主早提过要见青唯, 宣室殿夜审过后, 谢容与直忙于公务,直到这日才抽出空闲带青唯进宫。青唯路惴惴不安, 接连不断地问。
德荣在车前驱马,闻言笑:“少夫人放心, 长公主人很好, 不会为难少夫人的。”
留芳和驻云也:“是, 少夫人只管把心放回肚子里, 再说此前您不在京里, 公子在长公主面前说过不少您的好话, 长公主其实很喜欢您的。”
青唯诧异地看了谢容与,“你真的和长公主说过我的好话?”
“嗯。”谢容与淡淡颔首,眉间笑意舒展, “的确说过几桩你幼时在辰阳山间闯的祸,母亲听了也觉得有趣。”
青唯不满:“你怎么——”
她来想质问谢容与怎么能告诉长公主这些, 然而转念想,他还能说什么?
她从小到大, 几乎没有日像大家闺秀般好好待在闺阁里的。
“所以, ”谢容与温声续,“我母亲知你是怎样长大的,也知我喜欢的娘子是什么样的人, 你到了她跟前,只管做自,她若是问什么,你如实回答好,爱屋及乌,她会喜欢你的。”
马车到了紫霄城,宫门守卫见了德荣,知是小昭王进宫了,牌子都没查,径自将他们请入宫门。阿岑姑姑早在昭允殿外等着了,见了谢容与,迎上来:“长公主知殿下要来,午前辞了好些事务,特地腾出时辰,亲自盯着膳房备了许多小点。”
到了殿内,殿中设了『主席』和次席,次席是张双人的长案,案上果然搁着琳琅满目的糕点。谢容与带青唯长公主见过礼,到了次席坐下,长公主看青唯,缓声:“上回驻云来宫中,提起你的饮食,宫记得你不嗜甜,吃东西不能少了甜味提鲜,你前的芋子糕只搁了点梅子蜜,你尝尝,还口?”
青唯依言尝了口,随后谨慎地放下,“口的。”
长公主见她这副局促的样子,不由笑了笑,语气更加柔缓,“你不是宫中人,照说宫要见你,该把地方在公主府,但是近来宫中事务繁多,宫抽不开身,只能让你奔波趟了。”
公主府在城东,离江家不远,谢容与有回还带青唯回去过。
而今皇后被废,怡嫔几后妃对六宫事务还待上手,不怪长公主不能离宫。
青唯忙称不碍事的,“我是小辈,来该我来拜见长公主,再说我这几日清闲,多走动走动无妨。”
她顿了片刻,才想起自给长公主备了礼,连忙从驻云手中接过锦匣,亲自呈到长公主桌前,匣子里,三用玉髓雕制的福、寿、禄仙人活灵活现地立在核桃木盘上,旁还有玉制的仙鹤与莲池,左旁栽着棵青松,青松下搁着对弈的棋桌棋盘,地上散落着棋子。
长公主目中『露』出悦『色』,时间见核桃木盼上的人物大半是玉雕,只有青松与棋盘是用竹节和木叶制成的,不由问:“这是你自做的?”
青唯:“是。”
她不是那种能很快与人亲近的人,嘴不甜,更不会刻意讨人喜欢,想了想,如实说:“玉器匠人是官人帮我找的,玉雕是留芳和驻云陪着我选的,只有青松和棋盘是我自做了放上去的,我不比父亲,不会做精巧的东西,让长公主见笑了。”
她说是这么说,但那小巧的青松与棋盘看上去竟跟真的没什么分别。
温小野虽然生了岳家人的脾气,但手巧这点,到底继承了温阡。
长公主时间想到谢容与有把竹扇,听说是青唯亲手做的,他日日带在身边,前的核桃木盘越看越喜欢。青唯见长公主不发话,像学堂里等候先生判词的学生,忐忑地立在案前,直到谢容与唤了声“小野”,才后知后觉地坐回去。
长公主嘱咐阿岑把核桃木盘收好,对谢容与:“与儿,你出去吧,我与小野单独说说话。”
长公主待青唯的态度,谢容与看在里,闻言放心地应了声,很快出去了。
“在京中还住得惯吗?”谢容与离开后,长公主问。
“住得惯,江家上下都待我很好。”
“以后呢?打算在京中长住下去吗?”
青唯愣了愣,她蓦地想起年前她夜闯宫禁,谢容与带她来昭允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