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月墓是yīn冷而又cháo湿的,两人在暗处偷偷jiāo握的掌心却gān燥温暖,唇齿间化满甜蜜,每一次的缠绵都带着虔诚与喜悦,只因终于能将此生唯一的挚爱拥入怀中。
陆追仰面躺在chuáng上,睫毛颤抖洒下yīn影,衣服半敞滑下肩头,露出白皙的胸膛与腰肢,有早些年留下的伤痕,也有前夜萧澜留下的吻痕,一路蔓延到松垮的裤腰下,chūn色无边。
chuáng帐只挂了一半,被风chuī得微微晃动,尾梢轻柔滑过赤luǒ的肌肤,陆追身体猛然弓起来,右手沿着结实平坦的小腹下滑,满心都是那夜那人,炽热的吻迷乱的眼,和烫到能融化一切的厮磨战栗。
他有些茫然,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或许是因为太爱,又或许是因为等了许多年的身体终于被再度唤醒,所以才会这般食髓知味,贪得无厌。
啊呀!”院中阿六突然惊呼一声,随后便是哐啷啷”的木桶落地声。
陆追从旖旎梦境中猛然醒转,带着一身冷汗坐起来。
怎么了嘛?”岳大刀揉揉眼睛,推开门问。
没事没事,不小心撞翻了木桶。”阿六将食指压在唇边,嘘,别吵到夫人他们,快回去接着睡吧。”
岳大刀答应一声,上前帮他将水舀与桶搬好,两人便各自回了房间休息,连屋檐下的灯笼也被风chuī熄。
黑夜又重新寂静下来,陆追却睡意全无,掩着薄薄的外袍,抱住膝盖坐在chuáng上出神。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方才自己不像是情动,更像是受了某种蛊惑,迷离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与此同时,山下枯树林中,萧澜不耐烦地挥手推开面前越凑越近之人。
季灏猝不及防,险些重重撞在墙上,不悦道:你做什么?”
萧澜撑住额头,像是刚走出噩梦迷城,过了许久方才缓缓抬头,双目中像是燃起了黑色的火。
季灏不自觉便往后退了两步。
两人正身处一个山dòng中,篝火燃烧旺盛,dòng内四处都弥漫着香气,可这香气却并不能使人感到愉悦,更似开在黝黑泥淖中的幽冥毒花。
萧澜冷冷地看着他。
季灏神色镇定,心中却有些慌乱,也不知为何他竟会在迷阵中突然醒来,红月灵塔合欢蛊一样不缺,按理来说该百无一失才对,这还是头回失手。
狂风在山dòng外嘶吼呼啸,却始终也chuī不进这山dòng,萧澜道:你胆子倒是不小。”
季灏冷哼一声,不甘不愿抬手捏碎桌上灵塔,阵法散去,一股冷风灌进dòng内,将篝火也几乎chuī熄。
萧澜问: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
季灏索性坐在地上:谁让你想不起我。”
萧澜蹲在他面前。
季灏道:你亲我一下,我便告诉你缘由。”
萧澜嗤笑:你这要求倒是别致,我却偏偏没有此等爱好。”
季灏恼怒道:我就不信那陆明玉没有勾引过你。”
萧澜道:他与你不同。”
季灏问:哪里不同?”
萧澜答:他更矜持些。”
季灏:……”
萧澜用鞭梢抵住他:我对你暂时有耐心,全因这面容与他有几分相似,可也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原因,所以若我是你,便会学着识趣些。”
季灏闻言一顿,悻悻往后退了些,不再贴上去。
萧澜道:说吧,你究竟是谁,又有何来意。”
季灏慡快道:我要杀了陆明玉。”
萧澜眉头猛然皱起。
季灏与他对视,声音像是传自空谷:因为只有杀了他,我才能将你重新夺回来。”
天边红月渐隐,陆追翻身下chuáng,匆匆取过一边的衣裳穿好。推门出去后,院中仍旧是安静的,其余人尚未起chuáng,山间连雪鸟都未见一只。
陆追握住门把手,迟疑不知自己该不该下山。
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他理应好好待在山上才对,况且先前也答应过萧澜,不会冲动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