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衣一怔,回过头来看他,君朔道:本王一个人清静在此地喝酒,少国公不由分说闯进来,扰了本王雅兴,本王是该如何相罚呢?”
朝衣皱眉看他:我向王爷请罪就是了……说起来倒也奇了,王爷随从不带,自己跑来这青楼里喝酒?”
君朔淡然不惊说道:各人兴趣不同,又有何奇怪的?少国公你这请罪请的可太没有诚意了。”
朝衣冷笑一声,说道:谁不知道王爷您的兴趣大异于常人,故而跑来青楼喝酒才叫人觉得奇怪,不知王爷觉得何为有诚意的请罪?”
面纱下君朔的面色看不清,只依稀望见那双眼睛似乎很亮,但隔着纱巾,却有些迷离之色,朝衣看的心头一跳。
君朔缓缓抬手,把手中的杯子移到唇边,轻轻吮了口,动作极其优雅,若朝衣不知道他是个丑陋之极的面孔单看这派造作,定会以为他是个绝色美人。
君朔将杯子自唇边移开,向前伸出,说道:有诚意的请罪,——还请少国公饮了此杯。”
那杯子他方才喝过了,却又来让朝衣喝,朝衣大怒,说道:呸!你做梦!”说着便道:我自来不晓得什么诚意的请罪,王爷爱受不受,反正我已经请罪过了,那我便不再打扰王爷‘雅兴’,告辞了!”
说着,迈步便往外走,却不料耳畔听到君朔一声极细微的笑,说道:只怕你轻易来得却走不得。”
这笑声细若蚊声,似有若无,朝衣皱眉,略一犹豫便不愿再与之计较,大步走到门口,刚要伸手拉开房门,忽然觉得头微微一晕。
朝衣怔了怔,还以为无事,刚要伸手扶住额头,却忽地发觉手足俱麻,竟一动也动不了。
朝衣大惊,虽然不知发生何事,但知道自己是中了招了,心神巨震之下,身子也一晃,原来她站立不稳,脚下却不能动,故而要倒。
朝衣闭眸心道不好,正准备狠摔地上,腰后无声无息袭来一只手臂,将朝衣拦腰抱了。
朝衣心头一动,鼻端却嗅到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息,她想大叫,然而脑中却迅速昏沉,到最后竟将所有意识都消磨掉,哪里还能如先前般清明。
君朔将人抱起,到了chuáng边,缓缓落座,低头望着怀中之人。
手探出,轻轻地在她的脸上缓缓划过,面纱之后的双眸定定看着,片刻才又说道:少国公,醒醒。”
他这一声仿佛极有魔力,朝衣眼皮动了动,缓缓地睁开。只不过跟先前明亮双眸不同的是,眸中竟全是迷惘之色。
君朔说道:少国公……还好么?”朝衣模模糊糊说道:好……好的很。”君朔说道:我是谁?”朝衣喃喃道:极讨厌之人。”
君朔轻轻一笑,似乎对这回答很是满意,便又问道:少国公今日跟宰相大人相谈了些什么?可否告知我呢?”朝衣沉默了会儿,似乎犹豫,最后却终于说道:账簿之事。六部……”
君朔又是一笑,说道:乖……可是想对付六部?”朝衣嗯”了声。君朔问道:为何呢?”朝衣说道:仇人。”
君朔略微沉默,才又问道:少国公先前为何突然闯进来,却找舒临渊?”朝衣皱着眉,说道:香气。”君朔挑眉:香气?”朝衣说道:檀香气,舒临渊……身上的……”
君朔肩头微抖,随即低低笑了两声,低语说道:好聪明……我倒是忘了……”
朝衣忽地嗯哼了两声,似乎很不安稳,双眉也紧紧皱起,眼睛迷茫看了会儿,却又闭上。
君朔心头微动,问道:少国公,可知这是何处?”朝衣眼睛仍旧闭着,呢喃说道:青楼……不,忘尘寰……”
三字如同轻烟一般,飘飘悠悠自她唇角dàng出。君朔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