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跟卫少奶奶相处了一年多,这两天遇上了事儿,才看清她的真脸,然而景正卿才来,统共才见她几面?竟能把她的底儿看的如此透彻,且他竟也丝毫都不瞒着明媚,说的很是明白。
一刹那,明媚心中惊讶,欣慰,却又有一丝隐隐地不安堵着,让明媚难以高兴起来。
大概是明媚私心里觉得,景正卿当时的决断太过冷静决然,而对当时涉世未深的她来说、是不太愿意看到他这样冷酷的一面的。
景正卿说完这些,便道:对了,明媚,我听表嫂曾说什么匣子,是姑父临终给了你的?究竟是什么?”
明媚变了脸色:表……卿哥,父亲说、说不能……”卫大人让明媚留着匣子给一人,可那人却并非景正卿,何况明媚都不知是何物,他现在问起来,让明媚十分为难。
景正卿见明媚不安,却又释然一笑,并不追问:别怕,我只是好奇,随口一问,若是姑父给了你让你留着的,你大可不给任何人瞧。我并无别的意思,明媚你放心。”
明媚这才松了口气:卿哥,我不瞒你,我也不知是什么,父亲曾让我立誓不许私自打开开,且不能jiāo给别人,让我亲手把他jiāo给……”
打住,”景正卿忽然打断明媚的话,这听来像是涉及什么机密,我还是不听为妙,明媚,自此我也不会再问。”
明媚见他如此善解人意,很是感动。景正卿轻轻拍拍明媚的手:这件事我不再问,外头的事也jiāo给我,你只管静心,如今我只愿你把身子样的好些,休要让我镇日……悬心。”
那末尾两字,意味深长的很。
也不知康儿是怎么跟卫少奶奶说的,卫少奶奶竟没有再来烦扰明媚,次日,明媚动身之时,她才露面,出来送别,说了几句到底是一家人”去了京内好生保重”你哥哥脱困后我们必去看你”之类的话。从面上看来,倒仍旧如一家人似的和睦。
景正卿亲扶着明媚上了马车,一路往河畔而去,明媚从帘子缝里回看曾住过的宅子,心中感慨万千。
十四年,明媚都是在此度过,喜怒哀乐,都记载于此,如今离开,再回来不知何年何月,更……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一时感伤,落了两滴泪。、玉葫上车以来便一直怯生生看明媚,大概她也知道自己曾给明媚惹了事,故而心虚,见明媚落泪,便拿了帕子送上:姑娘……”
明媚打起jīng神,擦了擦泪,正色说道:先前,嫂子说你勾搭主子,我一直没问,你实话跟我说,可是真的?”
玉葫惊慌:姑娘,当然不是真的,我先前不说,是怕姑娘听了心烦,没想到少奶奶竟会那样诬赖我,不瞒姑娘说,当初少爷在家,他对我……”
明媚一听果然涉及那些男女情由,深觉厌恶,就皱了眉。
玉葫看得明白,忙打住:可是我一心想伺候姑娘,自然不会从少爷的,没想少奶奶不知哪里知道了少爷的心思,当下才仇视上了我,姑娘,你可要信我。”
明媚看着她,半晌叹了口气:算了,那泼妇嘴里说出来的,又有什么好的,以前的事且就罢了,我只跟你说,此番上京,要处处留心,你也不可像是之前一样,若再给我惹出一点儿事,我二话不说,即刻让表哥把你卖了!”
玉葫忙满口子的答应,明媚脸色方才缓和,把身子往车壁上靠了靠:现在到哪里了?”
玉葫探头看了看外头:姑娘,将要出城了,前头就是城门口,啧……”
她忽然啧了声。
明媚耳朵一动,隐隐听到外头有些喧哗笑声,竟是女人的声音,明媚便问:怎么了?”
玉葫放下帘子,手掩着嘴笑:姑娘,表少爷骑马行在前头,我瞧着好些女人看着他笑呢。”
明媚一听,不解:她们笑什么?”
玉葫叽叽咕咕,也笑起来:姑娘,你怎么不明白,表少爷那个模样儿,是神仙一样的人物,自有许多人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