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正卿忙上前行礼,玉姗把书搁了,上下一打量:跪完了?”
丫鬟拉了凳子出来,景正卿也不客气,自坐了,丫鬟们便又捧了茶点上来,景正卿也喝了两口茶:怎么我一跪,满府里都知道了?”
你这叫……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玉姗掩口笑,一挥手,丫鬟们便退了出去,玉姗把面前那碟儿点心往前推了推,才又道,这次是为了什么?听闻你惹怒了二老爷?”
景正卿道:也没什么,我父亲那性子……不提也罢。”
玉姗见他不说,便敛了三分笑,景正卿拈起一块点心吃了:还是姐姐这屋里的点心好吃。”
玉姗道:不是谁都能吃的,是我特意叫人做了给你吃的,只可惜我这心意是白费了。”
景正卿惊诧问道:这是何意?”
玉姗似笑非笑:你都不跟我说实话,可惜……我这里有一件要紧的事,本是要说给你,让你提防的,你既然如此,那我就……”
景正卿笑道:究竟是什么?好姐姐,你要把我急死了,我又怎么不跟你说实话了?”
玉姗看向他的眼睛,忽地问道:你老实跟我说,你这一次跪祠堂,是不是跟明媚丫头有关?”
景正卿吃了一惊,不知她怎么知道了,然而还是得咬紧牙关的,于是便徉笑道:这话从哪里说起来?”
玉姗道:你能瞒得了别人,瞒不过我……你只说是不是?”
景正卿便又正经说道:这个姐姐却是猜错了。”他有心隐瞒,就把跟苏夫人说的那套又给玉姗讲了一遍。
玉姗听罢了,思忖了片刻,不言语。景正卿问道:姐姐方才说有一件要紧事,却不知是何事?我都把情形跟姐姐jiāo代了,姐姐总该也给我说一声?”
玉姗听他问,才笑道:既然跪祠堂的事儿跟明媚丫头无关,倒也罢了……只是,我好奇了,那丫头既然能在二老爷跟前替你说好话,怎么背地里,却想方设法地要算计你呢?”
景正卿越发吃惊:明媚背地里算计我?我不明白。”拜她所赐刚去跪了祠堂,然而听玉姗这意思,却好像是正在算计他”,景正卿一惊之余心中苦笑:妹妹啊妹妹,你就这么记恨我呀!”
你当玉姗怎么会说出这句话来?原来,自景正卿被景睿罚去跪祠堂,不到晌午,阖府也都传扬遍了。
明媚自也听说了,她心里有数,只不言语,也不让玉葫多嘴。
玉葫因进了景府,真真觉得处处都美得如画一般,因此她陪着明媚回来之后,刚伺候着要吃中饭,听到外头传说二爷被罚去跪的消息,这丫头乐不可支,等明媚吃过了中饭,中午休憩的功夫,玉葫自个儿便顺便跑出去各处游玩去了。
而老太太那边,先头也给了两个丫鬟过来,帮着伺候。明媚知道是老人家的一片心意,便也收了。
玉葫不在,明媚又在午睡,外头从老太太房里拨来的两个丫鬟,一个四喜,一个五福,便开始低低磨牙。
四喜便说:外头这大太阳,那位玉葫姐姐倒是好兴致,偏要跑出去玩,也不知有什么好玩儿的。”
五福笑:你管她?听闻她们原先是从个极偏远的小地方来,自然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咱们府里的景致自然也比别的地方好,看花了眼也是有的。”
四喜哼道:说起来……老太太对这位表小姐倒是好,竟然一气儿把你我都送了过来伺候,府里头的小姐也没这样待遇。”
五福道:可不是?表小姐生得天仙一般,也怪道老太太喜欢。”
你懂什么?表小姐虽生得好,却比不上当初的小姐,照我看,老太太哪儿是疼外孙女,疼女儿是真。”
说起来我真不懂,咱们小姐原先那样的人物,怎么只嫁了个知县?”
四喜紧紧闭嘴,沉默了会儿才说:你要死,偏提这个,别再说一个字,免得给人听见了惹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