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极细微的一声吱”,那东西被薄刃死死地钉在了墙上,身躯兀自扭动了两下,才静下来。
无艳抬眸扫了眼,复低下头,飞快地放了手中刀刃,挑了那穿了线的金针,以令人咋舌的手法将方才割开的肠缝合,洒落一层药粉,旋即又将创口同样缝合,在她一口气做完这些之后,屋内的众人,还没有从震惊之中反应过来,只有尉迟镇仍站在身边,一眼不眨地望着她的一举一动。
无艳将紫璃的伤口缝合,洒了药粉,双手才停下来,停下来的那一刻,手已经无法遏制地抖个不停,如筛萝一般,不受控制地拼命颤动。
尉迟镇暗中松了口气:无艳姑娘!”
无艳浑身战栗,没有应声,仿佛所有力气都在方才那一场中耗尽了。
尉迟镇早有准备,张开双臂将她拥住,无艳无力倒在他的怀中,这一刻,才有闲暇看向他:尉迟大人,真的是你。”方才她听到尉迟镇的声音,还以为是太过紧张听错了,然而当时,却连转头看他一眼的空隙都无。
尉迟镇冲她一笑:是我,无事了,你做的很好。”
无艳瞧着他温暖笑意,眼睛睁得大了些,像是惊讶,也像是要把尉迟镇看得更清楚一些。
尉迟镇看着面前这张其貌不扬的脸儿,脸颊边上,浸着汗,把头发都湿了,她的眼睛也是湿漉漉地,显得越发地……
两人对视一眼,那边丹缨终于清醒过来,受惊匪轻:这、这是什么……为什么紫璃的腹中居然会……”
无艳听了这个声音,很不喜欢,索性将头埋在尉迟镇怀中,声音微弱道:叫太医把伤口包扎妥当,这些他该会的,其他的,余后再说。”
无艳的声音很是冷淡,丹缨一怔,然后问道:我……紫璃没事了?”
无艳合了眸子,声音更低:得再过两三时辰才能知道。”
丹缨目视无艳,欲言又止,他方才所做差点杀死无艳,却没想到,无艳真的是在拼命救紫璃。然而此刻要说什么?心中有些愧疚,可是以他的身份,对不住”三字,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丹缨的目光从无艳身上看向紫璃,复后知后觉看向尉迟镇。
尉迟镇瞧出丹缨眼中疑惑,便沉声道:卑职乃是山西道靖州守将尉迟镇,见过东平王。”
丹缨略微动容,而后点头:原来是尉迟将军,早闻大名。”
尉迟镇道:无艳姑娘刚劳累过度,需要歇息,卑职先带她离开片刻,等她醒了,再跟殿下详谈。”
丹缨见他举动不卑不亢,气度沉稳大方,真真大将之风,一时也来不及问他跟无艳是何关系,便道:好。”
尉迟镇将无艳打横轻轻抱入怀中,复向着沈玉鸣韩日两位一点头,便出门往旁边僧房而去。
丹缨回头目送尉迟镇离开,才又到了chuáng边,看看紫璃,又看那被钉在里头chuáng板上的狰狞丑物,见那物其实不大,只有小半截手指长短,如蛇如虫,首部扁平,隐约可见有细碎利齿,通体透着一股邪恶。
丹缨心中惊悸未平,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在紫璃腹中?”沈韩两人齐齐摇头,自也不认得,丹缨越看越觉得堵心,咬牙道:速速拿去烧了!”
韩日俯身取了那东西,沈玉鸣犹豫了会儿,倒也没说什么。
太医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只小心地把紫璃的伤口包扎妥当,又把了紫璃的脉搏,喜形于色,小心翼翼道:殿下,小殿下有脉了。”
丹缨微微点头,沈玉鸣道:殿下,等无艳姑娘恢复了,一切便自明白。”
丹缨叹了口气:只能如此了。”
尉迟镇将无艳抱入旁边的僧房,小心放在chuáng上,见她双眸紧闭,昏昏欲睡,左边脸颊跟两只小手上却沾着血渍……尉迟镇出门,唤了僧人,叫打了水来。
顷刻水到了,尉迟镇把帕子浸水,拧gān,回到chuáng边,先小心将她脸颊边儿上的血渍擦去,又握了无艳手腕,用湿帕子将她手上的血渍擦拭gān净,如此换了几盆水,才将那沾血的小手擦的g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