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景深才道:哪里,我只是怕劳烦了小姐,何况这等闲书,若是给大人发现,以为是我找来给小姐看的,我岂不是说不清?还是我自己送了去好。”
林*顾不上忸怩,道:我必然不会让爹知道……纵然给他发现,我也只说是我自个儿找来看的……跟你无关……”
说到这里,忽然醒悟自己告诉了凌景深是她想看,一时又红了脸,赌气说:我原本就想看这本的,可巧你有,你就给我,我看完了再给敏丽又有何妨?又不是昧了你的!你这样推三阻四,算什么男人!罢了!不给也就算了……”
正狠下心来要走,凌景深却道:姑娘留步。”自怀中掏出那本书,道:那就不免劳烦了。”
林*转身之时本十分失望恼怒,忽然见他双手奉上,才转怒为喜,便忙接过来,抱着跑了。
凌景深看着她的背影,微微一笑,转身自去了。
这日,李贤淑给老太君应夫人请安回来,刚走到半路,因见那院子里的牡丹花开的好,又惦记着应怀真素来爱把新鲜的花儿放在瓶子里,她便想去摘两朵回去,给女儿欢喜。
正捡着那好看的摘了两朵,一紫一粉,每一朵都是比碗口还大,便擎着往回走,谁知正走着,忽然听到呜呜咽咽的哭声,从花丛深处传来。
李贤淑吓了一跳,抬手抚着胸压惊,狐疑道:是谁在哪儿哭呢?”
话音刚落,就见花丛里一阵窸窸窣窣声响,站出一个眉目清秀的丫头来,只是满脸泪痕,形容悲凄,见是她,便忙出来行礼,擦着泪道:给二奶奶请安。”
李贤淑上下打量了会儿,记得这是跟着许源办事的一个丫头,像是叫什么小笛,素来倒是极伶俐的,便问:好端端地,你怎么在这儿哭呢?”
小笛闻言,眼中又落下泪来,泪汪汪地说道:二奶奶还不知道?我们奶奶做主,要把我配给二门上当差的huáng四哥了。”
李贤淑并不知这huáng四哥”是什么人,只说:这难道不是好事?你又为什么哭?”
小笛听了,越发悲从中来,道:二奶奶果然不知道的,这人是四十岁有过老婆的,只是给他好赌烂吃酒,他老婆便跑了,他不思改正,反而更染了那种毛病……”
小笛说到这里,又哭道:我的姐妹们听说了都笑呢,我纵然死也不能嫁给他。”
李贤淑一听,小笛才十五岁一朵花似的女孩儿,竟要嫁给那样的老头子,怪道她哭的这样。李贤淑便道:叫我说,你纵然是在这里哭死了又有什么用?你为何不去求求你奶奶?这才是正经呢。”
小笛道:我已经是求过了,奶奶只是不答应,是铁了心要我嫁给huáng四的了。”
李贤淑问道:这又是为何?必然是她不知道那huáng四的为人?”忽然又想许源那样的八面玲珑,这府内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果然小笛说道:怎么不知道呢?就是因为给那huáng四说别人,人家都不乐意,奶奶才把我给他的……只因他家里曾是奶奶的陪房,所以自然就为了他们,哪里就管我死活呢……”
李贤淑听了,半晌无语。
小笛本已经走投无路,此刻见李贤淑面露怜悯之色,不由跪在地上,拉着裙角求道:三奶奶,你素日跟我们奶奶相好,我求你给我说个情,我是无论如何不能嫁给huáng四的,这是把我往死路上bī,我若嫁了他,必然就没有活头儿了……”
李贤淑见她说的可怜,心里也难受,然而这种事既然许源已经决定了,她又能有什么法子呢?想来想去,只说道:我若说话好使,我自然就跟你说了,可你也知道我在这府内,原本也是不受待见的……”说到这里,忽然又问:你没有爹娘兄弟?三奶奶要把你许人,是不是也该你家里人同意呢?”
小笛闻言只顾磕头,又气又苦,道:我的爹娘听是三奶奶的话,就什么也不敢说,我兄弟更是巴不得把我许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