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王打量着她惘然的神色,深深地吸了口气,道:好了,不要多想了,快些回家去罢了,你不比我们,着了凉害了病便不好了。”说着,便道:来,我送你上车。”
应怀真不再做声,熙王果然陪着她回到车边儿上,此刻路上行人绝少,熙王把伞放下,将应怀真轻轻一抱,直接送到车上。
应怀真到了车内,才想起探身出来,道:王爷,拿着伞罢了。”
熙王果然把伞又撑了,向着她一挥手。
马车复又往前而行,熙王目送车消失在暮色跟雨幕之中,还在有所思,背后凌景深走到跟前,钻到伞底下,道:看方向……应小姐这是才去过唐府?”
熙王点了点头,忽然说道:是为了敏丽之事。”
凌景深听了,半晌,便哦”了声,熙王转头看他,见他面色淡淡地,暮色中微见冷意。
忽然一阵风chuī过,熙王通身湿透了,不由便打了个哆嗦,熙王叫了一声冷,凌景深便要脱自己衣裳给他,熙王笑着打了凌景深一拳,两人你推我挡,嘻嘻哈哈间才要再走,便见一辆马车急急而来,径直停在两人跟前,原来是熙王府派来接人的,两个人忙上了车,马车调头而去,街上才复又安静下来,只有huáng昏雨仍是绵绵密密地下个不停。
且说应怀真回了公府,才进门,即刻又叫人唤进宝儿,叫赶紧去肃王府找竹先生。
进宝儿道:这时侯又去找先生做什么呢?”
应怀真道:是要紧事情……你只说……只说我又病了。”
进宝笑道:这个万万不成,做什么白咒自己?我且只说要紧事情试试。”
果然进宝儿就去了,应怀真等在府内,只因先前跟小唐扯了谎,她怕小唐回头找竹先生对质,倘若说穿了可怎么办呢,因此想同竹先生先串好了谎。
进宝去了半天,回来说道:先生说下雨天不宜奔走,明日是晴天,他一早儿便会来。”
应怀真急问:你没说是我又病了?”
进宝儿笑道:我才试着说了一句,先生就说我扯谎呢,还要打我的嘴……我哪里还敢再说,就飞跑回来了。”
应怀真听了这话,便没有了法子,只好等明日再说罢了,好歹想了想,小唐纵然想对质,大概也不会趁夜到肃王府把竹先生叫了去……于是才稍微安心。
当夜,应怀真便做了个梦,梦境模糊,到底如何是记不清了,只隐隐约约听到有女子的哭声,依稀仿佛是敏丽……应怀真以为是敏丽不愿嫁到肃王府,就想劝敏丽止住哭泣,不料只见敏丽在极远的地方,被若gān人围着,她无论如何都到不了身边儿,急得用力挣扎,终于醒了……睁开眼睛,才见满目天光,竟然已经是天亮了。
于是赶紧收拾妥当,坐等竹先生来,又叫小厮盯着去催。
倒果然如竹先生所说,今儿天果然放了晴,且日色大好,只不过一直到日上三竿,竹先生才摇摇摆摆地来到了。
因竹先生曾救过应怀真,故而对外只说是个大夫,加上那几日门上众人都也认得他了……因此一路被带着来到内院。
应怀真等不及他进门,就已经迎了出来,道:先生怎么才来,不是说一大早儿就来么?”
竹先生气定神闲地笑道:急什么?这便是我的一大早儿呢。”
进了屋,丫鬟奉茶。竹先生就问何事。应怀真忙把敏丽的事儿说了,又把自己扯谎的事儿也说了,央求竹先生跟自己串谎。
不料竹先生听了,便略叹了声,并不说话。
应怀真问道:先生怎么不做声的?”心里只以为竹先生或许不肯的,正打算再求一求,不料竹先生看她一眼,道:若我跟你串谎,那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
应怀真不解,就问原因。
竹先生慢悠悠地说道:唐家小姐的八字是我合的,她跟世子……是命中注定的姻缘。”
应怀真几乎疑心自己听错了,更是做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