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边看着袭歌问都不问就直接乖巧的攀上了面前半蹲着的人后背。那将士背着袭歌对着陆离轻轻点头,这才背着袭歌站在了殿门边。喜娘对着那头锣鼓冲天,鞭炮齐鸣的队伍喊了句,“吉时到!”一行身着大红衣物的宫女上前,八九个少女簇拥着袭歌和那个将士,送至那抬八人台的上等花轿。垣修坐在骏马上,身姿挺拔端正,大红喜服衬的更是妖邪,眼中都是拦不住得宠溺,可是,好像却了些什么,就像是透过袭歌,看向另外一个人。又是一阵锣鼓冲天,炮仗响彻宫中。“起花轿,喜嫁成!”喜娘的喊声湮灭在锣鼓声中。陆离目送着花轿,那花轿和迎亲队伍都已经走过了宫中的长廊,下了高台基,绵延到城门。“她......都不会再回来了。”站在楼阁上的一身白袍,身披白裘,眉目如画,却是比han冬冷冽,看着远去的马车许久,半晌,喃喃道。“王,您在说什么?”宫人看着陆离单薄的身影,小心翼翼的问道。“没什么,走吧,天冷了。”陆离看着已经出了宫门,缓缓行远的婚轿。一转身,是洋洋洒洒的大雪,飘了满宫闱,陆离和白雪融为了一体。极目望过去,无尽而苍凉,踏尘而来,踏雪归去。至尊古,绕指柔,美人候,万古莫负。那个记忆中总是陆离陆离喊着的小丫头,已经不是他的小丫头了。那个小丫头如今是会冷眼的喊着祁王的小丫头,也不会巧笑如花,声音软软的说着:“陆离,我牙疼。”“陆离,你看看我的心,疼的厉害。”“陆离,怀里冷了,要抱抱——”戛然而止的回忆,陆离一把捂住心口,好像有什么走错了,心怎么会,这么疼?怎么会?
第二十九章 红妆绾带同心结更新2017-08-26 15:26??1259字 坐在婚轿里的袭歌,眼睛酸疼的厉害,憋着呼吸,回忆忽然排山倒海的就袭至脑海。她清楚的记得,楚国灭的那日:“公主,您快逃吧!祁王打进来了!”宫中的贴身侍女跪在地上,一下一下的磕着头,头已经有些淤青,还在使劲磕着。“你走吧——我想陪陪母妃,我哪儿也不想去——”那日的袭歌被瘫在软榻上的楚后紧紧的拥着,眼泪一滴没有,眼神都是茫然,怎么好好的楚国,就突然没了?探子来报说父皇的尸首悬挂在北齐的高墙上,供人唾弃。可是父皇走的那天也才只有一个月——她还清楚的记得楚王那天的盔甲的颜色、模样。他那天雄赳赳气昂昂的坐在行军队伍的最前头,已经走了好远,还不断挥手告别,冲着自己笑,跟自己做着鬼脸。袭歌站在城墙上,一声没忍住就笑了,她的父皇,身经百战,盔甲勇士,定然可以凯旋。那场战打了整整三月,人心惶惶,城中的年轻男子不断有去无回,楚王终于亲自征战沙场了,领着一行浩浩荡荡的队伍去了边关。三月末的时候,边关传来消息,楚国败,北齐胜,再后来就是现在,陆离打进了楚国。她的夫君,灭了她的国,杀尽了她的子民,杀了她的父皇,正在城门外来取她和她母妃的命了,她的固执,她的蛮横,成了陆离灭楚国的重要一步。是她,引进了豺狼虎豹。宫人尖利的声音不断传入耳膜:公主!驸马,驸马!不对,祁王的军队进了楚国了!袭歌什么也听不见,只看到仓皇逃窜的侍女,宫人,嬷嬷——她笑了起来,轻轻拍了拍他的母妃,好像告别一般,推开了楚后,跌跌撞撞的站起了身子,身后楚后絮絮的说些什么全都听不见了。“那是你父皇造的孽,我们楚国谁也不欠,可是偏偏欠了他的——”声音悲怆,苍凉。袭歌回了自己的殿中,安静的穿戴整齐,凤冠霞披,虔诚极了,镜中的女子,举世无双的好容颜终于叫袭歌笑了。她出了殿门,繁复的裙裾逶迤在白玉基上,一步一步的靠近城墙,兵临城门,劝降的副将,还有马上那一袭金甲的少年郎,还是俊朗容颜,剑眉星目,只是成熟了许多,冷眼旁观。袭歌笑意森凉倏地攀上了城墙,有一瞬的晕眩,对着底下浩浩荡荡的队伍,柔声喊道:“陆离,你是来娶我的,还是来灭我的?”陆离的呼吸明显一滞,四目相对,眼神骇人的的凉度,嘴角都是讽刺的笑,没有上前一步的意思。袭歌清楚的看到那些士兵眼神诧异,说不出的惊艳,屏息注目。陆离只是静静看着与他不超过十里的袭歌。袭歌忽然又慢慢靠前一步,墙上的碎沙砾掉了一点,满目疮痍的楚国,横尸遍野的尸首,就在陆离的脚下。她本以为,她的陆离是不会做这种事的,她的陆离说不爱她都是假的的,可是那马上高坐,端正修长的身形,手上握着挂着一把长剑的,的的确确是她陪了十多年的陆离。陆离极不耐烦的看着城墙上笑的苦涩的少女,没有一点反应。大红喜袍,宽大的袖子,迎风飘动,就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之际,朝夕已经如同一只凤凰,展翅飞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