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凯风原本是回来取一本参考书的,看林飞然自己在寝室病成这样又一天没上课,便问了句:多少度?”
林飞然烧得迷迷糊糊的,随口答道:39度……”话说到一半,林飞然猛地察觉到不对,忙截住话头,调动起所剩无几的力气翻了个白眼,虚弱道:关你什么事?”
顾凯风无视了他的挑衅,问:去医务室吗?”
不去。”林飞然本来挺想去,但是顾凯风一问他就故意反着来,他颤巍巍地从转椅上站起来又蹲下,裹着棉被撅着屁股从chuáng底下拖出个箱子在里面找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感冒药,可能是之前吃光了或是过期扔掉了。
找什么呢?”顾凯风抱怀靠着门框。
林飞然把箱子往chuáng底下一踢,哑着嗓子嘟囔道:什么也没找,你今天话真多。”他觉得自己这副láng狈可怜的样子落在死对头眼里太丢人,便想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等顾凯风走了再下楼买药。
于是林飞然把棉被往chuáng上一抛,自以为身手矫健实际上像只乌guī一样慢吞吞地爬上了自己的上铺。然而刚爬上去,林飞然就痛苦地gān呕起来,呕了几下什么东西也没吐出来,但恶心的感觉还在,林飞然只好又爬下去,摸了个gān净的小脸盆放在chuáng头,然后又慢吞吞地爬了上去,整个过程历时三分钟,看起来非常像一只树懒……
顾凯风站在下面,沉默地看完了全程:……”
这小傻bī成功地激起了我的父性。
顾凯风如是想。
于是,几分钟后,林飞然的枕边多了一个塑料袋,袋里有一份杯装的热气腾腾的小米粥、一瓶纯净水、一盒感冒片,以及一板退烧药。
顾凯风低低叫了一声:喂。”
林飞然从被子里探出头,看见眼前那些东西,愣了一下,不太敢相信地问:你放这的?”
顾凯风:不是。”
林飞然:那……”
顾凯风的唇角嘲弄地一挑,道:圣诞老人放的。
林飞然:……”
顾凯风见他不说话,便道:给你塞袜子里?”
人家这么不计前嫌,实际上的确非常小心眼的林飞然也不想显得自己太小心眼,挣扎了一下,别扭地小声说了句:谢谢。”
两个字的音量小得简直和意念差不多……
但顾凯风还是听见了,他大方地摆摆手,扭头走了,去上晚自习。
林飞然看了眼那些药,虽然不想受顾凯风的恩惠但身体实在难受,于是他拆开药盒把药按量吃了,又乖乖地把热乎乎的小米粥喝了个jīng光,喝完身子立时暖和了不少,体内徘徊不去的寒意消散无踪,林飞然抹了把嘴,舒服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总之当林飞然醒来时寝室已经熄灯了,下方有柔和的光线传过来,应该是下铺的顾凯风在开着小灯看书。
林飞然半眯着眼,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第一个进入他脑海的念头是爷爷真的不在了,这让林飞然心里登时又是一阵难过。第二个念头则是烧好像退了,睡下之前的难受感觉基本全没了,头不痛了,不发烧了,也不反胃了,而说基本”是因为体内那一小股yīn凉的气好像还在。
林飞然没太在意那个,只觉得顾凯风买的药还挺好用的。他舔了舔嘴唇,觉得口gān舌燥得要命,正想直起身子喝口水,耳边却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醒醒啊都,天都黑透了,嗨起来!”
林飞然吓得一激灵,腾地就从chuáng板上弹起来了——这间寝室只有他和顾凯风两个人住,哪来第三个男人的声音!?
而林飞然刚一坐起,就有四五个陌生的声音同时在寝室中响了起来,而且还有男有女!
好啦,起来啦。”这么早就叫人起chuáng……”月亮都晒屁股了,你个懒鬼!”
林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