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叹了一声,很有些为难。倒不是觉得拒绝了杨夫人不好。若杨大爷是个不好的,不但会害了楚云飞,还要害了他们自个儿。关键是杨夫人婆媳三个那缠人的功夫磨成jīng了。
明玉见识过,且深有体会。
只有一个办法,让杨大爷自个儿知难而退。
明玉琢磨一会子道:“相公就先答应下来,营地后面的事是兵部在管,相公能管的是训练,就让杨大爷瞧瞧是如何训练的。当然,话也要说到前面,绝不会念着jiāo情徇私。毕竟,以后若有战事是要打仗的,不刻苦训练,到了沙场上就只有等着被宰,却是为他自个儿好。”
天下之事,没有不努力就立竿见影的。这两营在抓获顺亲王的途中,可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就算明玉没见过如何训练,也能想象训练的艰苦。
楚云飞想了想,点点头,沉吟道:“他若能吃下这苦,靠自个儿往上爬也无关要紧。”
只是,杨大爷不年轻了,不走捷径,要爬上去委实不易。营地已渐成气候,新人怎么样也难与旧人相比。
隔天,杨夫人前来讨口信,秦氏便说让杨大爷来见楚云飞,杨大爷得了准信,等年后训练开始,暂且给他个跟班的身份去营地看看。
杨夫人很是高兴,杨大爷却高兴不起来,想到楚云飞的模样,蹙眉道:“只怕不是个好说话的。”
“哪里不好说话?我们对他们有恩,一提就应了。不过看起来,是个不好说话的人罢了。”
杨大爷仍旧疑心重重,楚云飞可不像只是做做样子那么简单。何况,真要说恩,楚家对杨家提携更多。但这个想法很快被杨大爷打消了,杨家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他多方周旋,也没法子挽回。
其次,商人的身份总是矮了那么一些。求别人,还不如求自己,杨家若有人当了朝廷命官,不去找其他人,生意自个儿会滚滚跑来。
此事按下不提,且说秦氏封了浩命后,又开始准备进宫谢恩赴宫宴的事。
许带两人,明玉自是要跟着去算是真正在京都妇人圈子露个脸,再选一位服侍的跟随,倒也不纠结就定了莲蓉。
但宫里的礼仪和外头百姓家不同,明玉只得劳烦韩氏,请到了一位早年从宫里出来的老姑姑。
秦氏倒是进过宫的,还是作姑娘那会子,也怕时隔太久,忘了什么有疏漏以至殿前失仪,便在一旁看着好认真回忆一遍。因时间比较紧,明玉和莲蓉就要加班加点了,一方面又到了年节,明玉真正忙得团团转。
努力了七八天,大年三十这天才缓了口气。但为着进宫的事,也不敢守岁,早早歇了。隔日一大早就起来梳洗打扮,等到了宫门外已是辰时。好在安夫人、韩夫人、赵夫人也是这个时辰才到,大伙一道步入宫门,有了熟人,明玉和莲蓉都没那么紧张了。
而与她们几位夫人不同的是,其他夫人多带着家里年纪相当、举止得体、容貌清丽或端庄的未婚配女儿。
当然没女儿只能带儿媳妇,安夫人、韩夫人等见状只得相视一笑。
姑娘虽不算特别多,皇帝后宫还是有嫔妃,年轻媳妇也不少,一场宫宴倒有些像百花宴了。其中,自有几位花容月貌的大家闺秀,可明玉总觉得很多人都会特别留意她。
一开始还以为是错觉,渐渐觉得不对劲,又以为是自个儿哪里做得不得体,忙暗暗问因郑氏身体缘故不能来,陪着韩夫人一道来的韩氏。
韩氏低声道:“别管这些,你没在京都长大不晓得,她们就爱比较。”
正说着,有宫人宣布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到了。
殿内顿时鸦雀无声,众位内命妇、外命妇按照品级列队分两队参拜。
太后娘娘头发早已花白,言语笑容和蔼,但身上雍容华贵的气度,以及目光中的凛然却叫人有不敢直视之感。
让明玉意外的是,皇后娘娘竟然看起来像三十多岁的人,华服掩盖不了其消瘦,胭脂也不能让她脸上的yīn影散去,虽透着清贵,却少了几分高高在上的气度,周身更好像围绕着一圈yīn霾。
不过想想皇后娘娘的处境,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顺亲王以及乱党主要参与者皆被定了砍头的罪,只等年后处决。两位世子连同顺亲王其余家眷贬为庶人,圣上仁义只判了个流放,不得召永不得回京,流放之地选在了西北之地。
陶大将军是乱党内不比顺亲王罪轻的人,但陶大将军以及其两个儿子、陶夫人都病死了,只留下一众妇人和两个年幼的孙子,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