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入怀中,感觉怀中人如一个炭火炉。
似有所觉,半是昏迷之中的秉娴挣扎了一下,含含糊糊地说着呓语,檀九重轻轻地蹭了蹭她的脸颊:“乖,别动,是我……”她的柔软紧紧地靠在他的坚硬上,她的汗润泽了他的身躯,她的完美对比着他的不完美,但他的面色却如许温柔,抱着人,百般怜爱。
平明十分,烛台上的红烛已然燃尽,只剩下歪歪地一根芯子,倒在红泪之上,继而缓缓地熄灭了,白烟袅袅。
秉娴缓缓地睁开眼,眼中透出无限茫然,浑身轻飘飘地,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她试探着略动了下,发觉腰肢被什么缠着,无意识地低头愈看,眼前却是一黑,有人捂住了自己的双眼:“别看。”声音里头带着一股淡淡地倦意。
秉娴心头一震:“你……”檀九重轻笑:“别怕,只是睡在一块儿,我什么也未做呢。”
秉娴眨了眨眼,而他觉得自己的手心被什么东西轻轻地划过,是她的长睫……这极细微的温柔却让他笑意加深:“还难过么?”
秉娴什么也看不到,又不知他到底想如何,只觉得自己并未穿衣,但背却好像贴在岩石上般,又带着一种说不出亲近的温热,跟先前他抱着她的感觉大不相同。
“不……了。”涩声回答,“你在做什么?”
檀九重道:“在让娴儿快些好起来。”朦胧中,秉娴觉得他的唇靠过来,将她的唇上小心翼翼地吻住。
一直到外间的脚步声起,接着有人低低地一声咳嗽:“九哥,我来探病。”停步站在门口。
秉娴才察觉檀九重离开,而后他道:“娴儿乖,这样别动。”
秉娴不知发生何事,呆呆地卧着,却觉得他骤然离身,身后窸窸窣窣地响动,秉娴呆卧了片刻,才转过头来:“你做什么?”
身后,正是檀九重一撩发丝,那满头的发便在眼前dàng了一dàng,而他极快地将衣襟抿起来,回头一笑:“穿衣呢,如何。”
秉娴蓦地怔住,一颗心隐隐地悸动,按捺不住,突如其来地。
他极少散发,除了两人坠崖,他斗大蛇弄得头发散乱衣衫破损,但当时正是láng狈之际,只看出他遍身是血,杀气倒是成千百倍地增了。
但是此刻……
他的衣襟刚刚掩好,头发披散两肩,面白如雪,双眼却潋滟着一海似地蓝,如许一笑,真如倾国般绝艳。
秉娴一时竟失语:“你……”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却又一时想不到。
檀九重看着秉娴失神的模样,却又一笑,俯身下来,在她唇上轻轻吻过,一直到秉娴醒悟转开脸去,他才停了,轻轻一跳下了chuáng去,从旁边的柜子里寻了几件衣裳出来:“让我来服侍娴娴更衣。”
秉娴大为脸红:“不用,我自己来。”刚要起身,到底是大病着,只能说度过凶险之时,又未痊愈,一时气喘不休。
檀九重将她抱入怀中,一手便替她穿衣,秉娴羞得红至耳根,情知抗拒不过,就只垂眸受了。
檀九重倒也未曾为难她,动作且又利落,极快地帮秉娴将衣物穿好,道:“我叫玉儿进来,替你再看一看。”
外间,玉衡已经等候良久,见檀九重系着腰带出来,很是愕然:“九哥你……”檀九重也不解释,笑道:“进去看看如何了。”玉衡望着他明媚之色,咳嗽一声,急忙低头道:“这就去。”
玉衡到了chuáng边,见昨儿秉娴穿的那些衣裳都扔在旁边,隐隐地浅香淡淡,玉衡敛了心神,探手出去。
其实玉衡见秉娴已经醒了,就知道她已经没什么大碍,但就如他昨日同檀九重所说,身体之上的病症犹可以药石化解,但心上之病症究竟如何,谁也无从查探,更无从下药。
“小姐安心养着,这是陈年的旧疾发了出来,昨日才那么凶险……度过了便好。”
秉娴望着玉衡,忽地想到一件要紧事:“玉先生,容嫣呢?”
“二小姐应该无碍的,”玉衡淡淡说罢,抬眸看她一眼:“另外还有件事要秉娴小姐知道,且勿过于伤神……先前我说过的好些话,不知小姐还记得与否。”
秉娴道:“我……自是记得的。”
玉衡道:“天生万物,个人有个人的造化,有时候,也是人自己一手造下的孽障,何必苦苦纠结,只要顺其自然便是……所谓山穷水尽疑无路,花明柳暗又一村,又道:船到桥头自然直。”
秉娴微微笑道:“先生真是智慧之人。”
玉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