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打量了两人片刻,微微闭上双眼,过了会儿才说道:我能教给你们的,都已经教了,再多也不能了。”
郑佳慧微微有些诧异,郑氏说道:我苦心给你们铺了这条路到现在,以后造化如何,只怕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郑佳慧心中微震,想说话,又有些不大敢开口。
倒是郑佳颖眨巴着眼问:太姑母怎么这样说,我们才走了几趟,什么都不懂,以后还要多多仰仗您呢。”
这倒是省了郑佳慧的话。便看着郑氏。
半晌,才听郑氏说道:这宫里头没有谁是傻子,别看皇上年纪小,却也绝不是个省油的灯,幸而如今他的年纪还小,还不算至难对付,再大一些,就难说了。”
郑氏姊妹听了这两句,各自惊心。
隔了一会子,郑氏又低低一笑,说道:上次我就是大意了,只当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操之过急,落了下乘,从那之后他心里已经暗中提防忌惮我了,何况外头还有个对头盯着,竟是什么也不能做了。”
两人默默地听到这里,郑佳慧轻声道:以后日子且长着呢,如今才开了个头,您不必就过于悲观多想。”
郑氏赞许地看了她一眼:我这一辈子自然是无法收拾了,从来都给那个对头死死地压着,到现在尚且翻不了身,但是你们不同,尤其是你,佳慧。”
郑佳慧微微一震。
旁边佳颖皱眉,虽有不虞之色,却不敢吱声。
我能做的虽然有限,却也还能做一件事。”郑氏微微一笑,道:也算是我能为你们做的最后一件。”
郑佳慧脱口道:娘娘!”
郑氏听到这一声唤,一瞬间,前尘往事风驰电掣般在眼前而过。
阿弥陀佛,”郑氏叹了声,道:那时候,人人都称赞陈琉璃命好,只有我知道,哪里是她命好……可是后来想想,有人替她遇山开路,逢水架桥的,一切都打点摆布妥当,难道就不算是她的好命了?真真是羡慕不来的。”
正是姊妹听了这句,各自茫然。
郑氏道:唯一叫我觉着痛快的,是那个人就算劳心劳力,也终究白忙了一场,哈哈……我虽然斗不过他,不过那会子看着他的惨状,倒也痛快。”
郑佳慧还有忌讳,不敢多嘴。
郑佳颖却忍不住好奇之心,忙问道:娘娘,您说的是谁呀?”
郑氏却不理她,脸色在瞬间却又变得yīn狠:可是我始终低估了男人的薄幸无情,只是他既然如此无情,当时又何必为了她,跟我……想想真是好笑的很。”
郑佳颖打了个哆嗦,不敢再问了。
郑氏却又渐渐地脸色缓和,盯着她二人看了会儿,慢慢说道:总之你们两个记住我教你们的话。仔细谨慎行事……以后,郑家能不能扬眉吐气,我能不能出这口一辈子的闷气,就全靠你们了。”
郑佳颖完全不懂郑氏在说些什么。郑佳慧逐句寻思,心里却有个不安的猜测,只是万不敢出声。
渐渐地入了冬,宫里出了一件大事。
先前一直都在普度殿里静心修佛的郑氏夫人,突然bào毙身亡。
同时,又有些流言蜚语暗中流传出来,说是郑氏身死的时候,本朝的首辅大人范垣就在跟前儿,换句话说,郑氏的死,嫌疑最大的,正是范垣范大人。
第99章 揭秘
内阁事务繁忙,范垣有时候夜不能归,琉璃也已习以为常了。
只是这一夜,不知为何琉璃总是睡得不安生,心慌乱跳,而明澈那边也总是惊哭醒来,直到天明的时候才累乏睡去。
琉璃才合了合眼,外头便有范垣的内卫送了消息进来。
因为几乎熬了一夜,琉璃的头有些犯晕,她身不由己地听着外头的回话,眼睛望着从窗纸上透进来的清晨的明锐冷光,觉着自己兴许还在梦中。
但是很快的,就在琉璃急忙洗漱完毕之际,温养谦便匆匆来了。
养谦正是为了范垣的事而来,他一大早去了翰林院后,便听见众人窃窃私语说宫里头出了事。
琉璃本已经换了衣裳,又派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