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并未入席,仍站立中央,拱手道:“因带路的仆从中途不知去向,未曾告知宴饮去处,在路上耽搁了些,故而来迟。还望大妹妹见谅。”
“哦?”傅允芳视线终于离开白枝花,远远地落在她身上,“照三嫂子的意思,可是怪我越王府不会管教下人?”
“并无此意。”她虽这么说,心里想的是果然如此。
作为新妇,主母不提点她,家里的女眷也会给她个下马威。可以说不管她做什么,傅大小姐都会曲解她的意思。
“允芳何必如此烦恼,”一位与傅大小姐相好的官家女子说,“既然来迟,罚她吃杯酒就是了。”
“说得有理。”傅允芳笑道。
吃杯酒?哪会这么便宜?
出门在外,傅允芳自有着高门贵女的做派,私下只有相好的才知道,整个越王府,属她性子最傲,心也最狠。
晋家与她交好的莫过于晋二小姐,当知道母亲要去晋家选亲时,她还高兴了好久,以为晋二小姐会嫁到府上。
到头来,居然是晋沅君做了她嫂子。
她自然是不能改变母亲和三哥的决定,但......
她不喜欢,没人能逼她喜欢。
身边的小香案上徐徐燃着香,她伸出细白的手指捻了一撮香灰,洒进瓷瓶的酒水里,拿着花枝搅了搅。
“不如这样。”她抽出花枝,将瓷瓶往前推去,“三嫂子喝了这酒,这事就算过去了。”
所有人看着傅大小姐在酒里掺了香灰,已经算是秽物。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齐聚在晋沅君身上。
晋沅君与她遥遥对望,脸上看不出受辱的愤怒和委屈,毫无波澜。
她双手拢袖,一步步走向傅允芳,在大袖的遮挡下,握拳的手指甲深深陷进手掌。
而在正厅内,晋长盈跪坐在食案前,看似低头咬着小食,目光却在厅内来回逡巡。
作为东道主的越王夫妇,自然是与尊贵的来客们觥筹交错,谈笑自若。一时间,也算是宾主尽欢。
但她还是觉得,太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