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散着发,年纪应该比我还小,哪像是什么犯人!快,准备动手,他们过来了。”
“小兄弟,这边!”
桓温趴在一块山石后,探出脑袋喊了一声。
被追赶的两人实在是走投无路,眼见追兵越来越近,听见有人相助,便策马而来。
刚登上石坡,桓温一吆喝,他和殷浩松开手,石头顺着斜坡骨碌碌冲向身后的追兵。
前面两人眼疾手快,拨马躲开,身后紧挨着的两人闪躲不及,马腿被砸中,翻落马下。再后面的几人行动受阻,纷纷跳下马,持刀冲上前。
这些家伙个个精干,知道遭人袭击,马上摆出扇形阵势,包抄过来。
桓温不清楚对方身份,不想贸然要人性命,掷出土坷垃,砸中一人,另一人身手敏捷,侧身躲过。
桓温无心恋战,呼哨一声,殷浩心领神会,三步两步上了马,和桓温向东北逃去。
“老弟,看你逞能干的好事,两个少年不辞而别,一句谢都没有,后面四个尾巴跟着,赔了夫人又折兵。”殷浩抱怨道。
桓温回头一看,四个人紧追不舍,刚才改用土坷垃就是不想伤人性命,看来不见血,吓不倒他们。
“对方马跑得快,咱们快上坡,钻入林中他们就占不着便宜。”
天色已晚,林中更是阴暗,四人下马后朝坡上观望,踌躇而不敢深入。这时,远远两骑又飞奔而来,不知操着什么地方的方言,喊了两句,四人掉头就走。
桓温躲在一棵树后,剑柄攥出了汗。要是他们都冲上来,自己和殷浩未必是对手。
“哎呀,好险!”殷浩拍拍胸口,惊道:“这些都是什么人?”
“他们是一伙的,在这一带应该有营帐,后来的两人肯定是奉命来召唤他们回去的。”
“多谢二位兄台出手搭救,我等感激不尽。”
“你们没走?”桓温惊喜道。
一转头,又吃了一惊,心里暗道:“是他!”
桓温认出了这两位逃命的年轻人!
四人绕过南山麓,来至青云镇,出镇甸向西走出十余里,桓温第一次回宣城时曾路经此处。
这里距离滁州通往寿州的官道大约十七八里,没有人家,路南高山,路北是个废弃的采石矿。
这里距离上次杜家父女搭救自己的地方不太远,也不知杜艾平时采药时有没有发现山里的文章,反正自己两次路过这里都没曾注意。此处,还有一条小径通向山里。
系好马匹,四人踩着一条坑洼不平的石子路向南,乘夜色摸黑进山。夜晚在林中穿梭,困难的不是迎面而来的枝叶和灌木,刮到脸上,蹭着双腿,而是嗡嗡叫的山蚊子。
殷浩手舞足蹈,不时听到啪啪打蚊子的巴掌声。
暗夜探山,着是桓温的主意。
他听二人说有一伙人躲在山洞里,肯定没干好事,顿时来了兴致。穿林打叶,东绕西绕,大伙衣服湿透,在一棵巨树下歇歇脚。然后顺着一条石阶走下去,一会又翻过一道坡,来至坡顶。
“兄弟,这没有暗哨吗?”桓温问道。既然没干好事,应该会派人在此设伏。
“没有,这条道是我兄弟逃出来时发现的,他们平常不走这里。”
桓温趴在坡顶上,探头下望:“兄弟,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
“你身下的坡顶就是山洞的顶,再向前爬两尺,把脑袋放下去,向里面看。”
这实在太险,桓温小半截身子都悬在半空,后面殷浩使劲拉着他的脚,担心他摔下去。
这下终于看清了,洞口处堆着石料,点着火把,两个角落里燃起枯草,烟雾呛人,是驱蚊所用。
身子再向前一凑,看到十来名短衣打扮的人,就是刚刚追赶两兄弟那样装束的人,手持钢刀,面前还有几十人走来走去,看样子很忙碌。
这些人衣衫不整,都在二三十岁上下。洞穴很深,里面一定还有不少人,还传出叮叮当当的敲击声。
“啊嚏!”烟雾钻入鼻孔,桓温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下坏了,好像被对方听到了,一人拎着刀走出山洞四下观瞧,猛然间抬头仰望!
好险!桓温及时缩回身,躲过这一劫。
“怎么样,有什么异常?”殷浩迫不及待问道。“深更半夜,鬼鬼祟祟的,他们这是要干什么?”桓温觉得莫名其妙。
“我知道,八成是哪个大户人家,买通了衙门,在这里偷偷开矿敛财,这敲击声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