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的不快,乐出了声,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小公子虎头虎脑,真可爱。公子,你看他这眉毛,这眼神,将门虎子,一点也没错。”殷浩语调很高,夸着郗超,夸完之后才看见桓温也在。
“哎,桓老弟也在啊。”
桓温局促道:“还是殷兄口才好,我刚刚琢磨好一阵子,就是没想到这几句。”
“见笑见笑,不是我说得好,而是小公子的确长得好。来,看殷叔叔给你的礼物。”
殷浩掏出一只木匣子,里面居然是一只金铃铛。摇了摇,铛铛作响,把小孩子引到近旁。
“来,叔叔给你戴上。”殷浩伸手去抓孩子的小手腕,谁料郗超马上缩回手,喊道:“脏,脏!”
郗愔哈哈大笑:“这下我这当爹的心里平衡了,还以为这臭小子就嫌弃我一个人。你来就来呗,还带这么贵重的礼物,何必破费?”
殷浩还要谦逊一下,哪知金铃铛已经被郗愔一把夺走,塞进了兜里。
“殷队主,还是你懂礼数!”
郗愔得了礼物,喜滋滋的,这无心之语,弄得身后的桓温灰头土脸,埋怨自己不如殷浩灵活。
初见上官的公子,竟然空手而来,叫人如何亲近自己。
不是桓温吝啬,而是他根本没有朝这方面想。
礼多人不怪,这点人情世故他还不懂,爹娘从小就教导他读圣贤书,树报国志,从未教过他这些不是礼数的礼数。
桓温心想,唉!文试武试还有人情世故,皆不如殷浩,今后还要取长补短,跟他多学学。
“公子,两位队主,刺史让你们速去大堂议事。”
三人心头一凛,猜想着是不是北边有了战事。赶至大堂,发现将校幕僚悉数在座,郗鉴手里还拿着一道圣旨。
“诸位,这是卫将军府送来的旨意,旨到之日起,各州郡自行清查境内流民情况,包括吸纳、安置还有流失的人数。以三个月为限,最迟明年三月末将清查情况详细上报,若有人数差错者,清查懈怠者,一律严办!”
大堂内顿时炸开了锅!
“刺史大人,各营各帐都有流民,安置过的那也好查,都有簿册。流失的怎么查,他们有腿有脚的,谁知道去了哪?”
“是啊是啊!”其他将校纷纷表达不满。
“闭嘴,再难也要查清楚!”郗鉴斥责道。
“据说此次清查,圣上金口交待,务必要稽核清楚,专门任命卫将军庾亮全权负责,诸位切不可视同儿戏。自即日起,徐州境内划分为八块,你们分头查,本刺史亲自督办。”
郗鉴神情严肃,再次警告道:“对了,还要告诉你们,卫将军府也会派人暗中查访,要想不丢官罢职,那就打足精神,去吧!”
主帅一发飙,诸人不敢再言,唯唯诺诺走出州衙。
“爹,到底发生什么事,朝廷为何突然要清查流民,圣上怎么这样看重此事?”
郗鉴神色冷峻,踱着步,言道:“从夏初开始,江南诸郡纷纷上奏朝廷,说境内流民,当然主要是指南渡的遗民,一夜之间突然蒸发了一样,不见踪影。”
郗鉴也在寻思,问题出在哪,然后一指桓温,说道:“对了,听说就是从宣城开始的,为此桓太守第一个上奏朝廷。据说当时圣上仅说了一句话,便有了今日的旨意。”
“圣上怎么说?”殷浩插话问道。
“圣上说,失踪的为何大都是青壮,他们不事稼穑,不服徭役,难道他们从军了不成?
殷浩挠头言道:“哦,这倒是怪事一桩!”
郗鉴又道:“圣上就是这么说的,然后让庾亮派出稽查密使,悄悄先在京城周边州郡暗中查访。别说,庾亮还有些本事,花费三个月,查到不少蛛丝马迹,听说圣上当时龙颜大怒!”
郗鉴还得知,庾亮查出端倪后,派出十路特使,身着绣衣,携带兵符,百名中军随行。
抓捕到流民之后,恩威并施,让他们自相揭发,供出五人下落者可免罪,否则重处。此举果真奏效,不少流民禁不起严刑拷问,把他们所知的全部交待出来。
“你们知道失踪的人在哪?”郗鉴故作神秘。
三人左右对视,摇摇头。
“有的进入大户人家的庄园,或为雇工,或为护院;有的被人组织去伐木去采石,用廉价劳力为幕后之人赚取暴利。”
桓温脑中马上浮现出琅琊山北麓洞穴的那些人,不用说,肯定是流民。
“新政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