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用得着,而结亲就是最稳固最便捷的方式。
马车上,得知王导主动请辞,王允之抱怨道:“栽树的时候没人理睬,果子长成了却有人惦记,不仅摘了果子,连树都被挖走。就因为果子上长出了虫子,就归罪果农,也太让人寒心了吧!”
声音像一把把刀子刺进车中人的耳朵里。
“司徒大人是被朝事累的!”回忆起朝堂上庾太后明着一句褒奖之词,暗着却决定了自己的命运。
王导何等聪明,听出了太后的弦外之音。
这是一个信号,也是一个台阶,自己只能就坡下驴,主动请辞当然比被劝退要来得有颜面!
朝堂上不慎摔倒,其实王导是刻意为之!
摔倒的角度,着地的轻重以及奏折的甩落,都是他预先筹划好的,半年前他就悟出了京师流言背后的深意!
上官说下属太累了,多半是褒奖可宽慰之词,王导很不幸,他碰到的是劝退之词。
王导心潮澎湃,马车到了府门还浑然不觉。
哼!你庾亮急于要摘果子,可以,谁让你有摄政的太后妹妹撑腰。果子摘完了,看你怎么办?
流民失踪就是果子上的虫子,你借打虫子的名义来驱逐果农,虫子能这么轻易被消灭?虫子躲在哪里你或许知道,但你懂得投鼠忌器的道理吗?
迟早有一天,虫子会反咬你一口,你也会惹下大祸,到时候看你如何收场!
自南渡以来,王家的势力达到巅峰,家族上百口人,占据大半条乌衣巷,还豢养大量的奴仆、家丁、家妓,日用开销数目惊人,单靠王氏子弟的俸禄,杯水车薪。
上百人锦衣玉食,钟鼓馔玉,靠的是产业!
说起产业,那就太多了,王导自己都不一定搞得清楚。
城内的店铺酒楼绸缎庄,城外数百亩良田庄园,店铺的盈利和田地的产出,才是维持整个家族的摇钱树。
但是,这几年战乱不断,田地荒芜,商旅萎靡,家族经济大不如前。
虽然世道稳定下来了,可是战乱的后遗症并未消除,最棘手的问题就是,人口紧缺,劳力不足。
总不能让王家子弟赤膊上阵,去田里耕种,去店里帮工吧。
所有像他家这样的大族都面临同样的窘境,都在思索如何渡过难关,他们不约而同的都把目光盯在流民身上,那是令人垂涎欲滴的肥肉!
侨寄法安置的流民是要纳入朝廷簿册的,作为丁口看待,要服徭役,要缴赋税,哪个大族愿意把白花花的银子交给朝廷?
私募流民,不进入簿册,就成为最好的选择,就类似后世的黑户口一样!
“老爷,今春的庄稼长势喜人,又是一个丰收年!尤其是聚宝山庄园里新垦的荒田,地劲足着呢。”
管家笑嘻嘻的跑到书房,他知道王导辞官后一直闷闷不乐,想给主子一点好消息听听。
王导叹道:“唉,丰收固然是好,可到时候谁来收割哦。”
“老爷怎么忘了,那么些流民在,根本不用担心收割。嗨,真别说,那些贱民干活是一个顶仨,一天只需两顿饭,五文钱。”
“什么?大胆狗才!”王导一听,聚宝山的流民还在干活,气不打一出来。
庾亮奏请皇帝严查流民的消息,第二天宫内就有人传信过来,还把皇帝的憎恶和愤怒说得清清楚楚。
王导多聪明,他预感大事不妙,当天就命令管家,要求半月内全部清退自家庄园内的流民,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谁料管家擅自作主,一直等到秋收完毕还没有动作,后来又看王导不再过问,自说自话,干脆等到春耕全部结束再说。
“啪!”一记耳光,打得管家火辣辣的痛。
管家懵了,老爷大雅之人,往常很少动怒,今日发这么大火,看来是丢官给闹的!
“险些坏了老爷的大事!你,现在就去,明日天黑之前全部办妥,否则,将你装入麻包,扔到江里喂鱼!”
“是!奴才这就去。”管家捂着脸,一溜烟跑了。
“真是废物!”王导余怒未消。
“允之,告诉子弟们,最近都消停点,别惹事生非。对了,关上府门。”
“叔父,这大白天的,关门作甚?”
“我操劳王事太累了呗!”王导想起太后在朝上点评自己的那句话,脸色铁青。
“自即日起,静养身心,闭门谢客。非有上命,不得擅启中门!”
“怎么又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