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中,咱们就有把柄被他攥住,该如何是好?”王允之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心内难安。
王导言道:“信,我做了手脚,大体内容,殷羡应该和苏峻都说了,唯一的区别就是信中列了几个人名,点了几件事情,没事的。”
怎么听,怎么好像是在安慰自己。
“苏峻若是侥幸成功,此信则是咱们进身之阶。若是失败,他也会念着我的好,不会公之于众。若真的公之于众,是有点风险,不过,我?我也想好了说辞。”
这时王导迟疑了一下,似乎还不能确定,稍稍有点忐忑:“我精心思量过,发生这样的风险不太大。即使发生了,也可以全推在殷羡身上。”
“叔父还记恨殷羡那桩事?”
“此恨永生难消!”王导嘴角哆嗦,控制不住情绪。
“他怂恿陶侃背叛王敦,大将军死后,他竟然又卖主求荣,供出下葬之地,害得你伯父被开棺戮尸。幸蒙先帝驾崩前开恩,准我收其骸骨改葬城南。此等吃里扒外见利忘义的宵小,不让其下地狱,我誓不为人!”
王导此刻所在的书房,就是当年他和王敦在夜宴上谋划大事的所在,而今,睹物思人。
“可笑殷羡浑然不觉,以为我举荐他进入尚书台是念及他反戈的功劳。没错,我是大义灭亲了,是和王敦一刀两断,可世人谁知,那是不得已而为之。”
王导环视四周,仿佛在墙壁上,画像旁,处处都是王敦的遗容,心里悲怆难安。
“谁能体会,帮着别人杀死自己的手足,那是什么样的滋味!明明心口在滴血,可是我还是要放声大笑!”
“哈哈哈!”余音绕梁,灰尘簌簌而下。
徐州州衙,郗鉴读罢朝廷的公文,笑呵呵的称赞王导。
“我这亲家翁还真有韬略,派了个尚书郎就轻松化解了危机,朝廷仅拨付一半的费用就尽数遣散了那帮乱卒,这回太傅又大大出了一回风头,听说圣上亲自褒奖他,还要给尚书郎加官呢。”
殷浩心底里比他还高兴,欣喜满面。
“圣上真是明君,有功必赏,这下刺史大人悬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了。太傅和钦差大人力挽狂澜,厥功甚伟,可书之于史册,垂范万载!”
桓温也被这样的氛围所感染,对王导的敬仰又添一分,能消弭兵祸于将发,确实功不可没。
可他转念一想,又问道:“大人,那些散卒是怎么安置的,人数不少哩!”
郗鉴解释道:“愿意垦荒种田的,朝廷在芜湖一带辟出土地;愿意继续为行伍的,拆散后分开安置到附近州郡;都不愿意的,可以自行离开,自谋出路。总之,他们全都离开了历阳,今后与苏峻再无关系。”
“哦,是这样!”桓温点点头,认为这种安排很周到。
这下,庾大人的新政功德圆满,但愿不会再生出别的枝节!
不折腾死,就死折腾。
刚安生没几天,庾亮又折腾了!
趁苏峻遣散军士后,还没缓过劲来,尚书台又突然下旨征召苏峻入朝为官,以彻底铲除可能存在的隐患。
庾亮此举看起来也是为朝廷安危着想,不想留下任何火星子,其实这是郗鉴和桓温早先出的主意,庾亮嘴上不听,心里面却采纳了。
可是,这个时候再来这一招,显得太晚了些!
三部曲环环相扣,让郗鉴和桓温等人瞠目结舌。
庾亮玩起这一套,自以为还是有手段的,清查流民、裁撤州兵,再到征召入朝,一步步将苏峻逼入死胡同。
郗鉴似笑非笑,直抒胸臆:“有人说庾亮是绣花枕头,有人说他是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看来是世人误会他,不了解他的能耐啊!”
成帝搁下奏折,踟蹰不定。
这是庾亮的折子,奏请征召苏峻入朝为大司农,明升暗降,目的是借机彻底解除其兵权,让他成为废人!
成帝认为,王导刚刚帮助庾亮化解了历阳危机,庾亮又来这一手,可谓有利有弊。
弊处则是容易激怒苏峻,万一孤注一掷,后果难料。而利处显而易见,彻底扑灭可能燎原的星火。
年轻的皇帝有自己的主意,他不想穷追猛打,冒这个险,授苏峻以口实。但庾亮陈情苦谏,大有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坚韧。
摄政的庾太后拗不过胞兄,有意支持。
兼听则明,辅政大臣又不是庾亮一人,小皇帝将折子命人分送出去,还召来王导商议。
“山林川泽可躲藏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