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到,刚才追赶木兰的十几丈路,暴露了自己。
而就在不远处,那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眼中喷射出怒火,给桓温带来终生难以弥补的伤害!
桓温边想边向东看,视线中已经寻觅不到刚才的芳踪。
他怅然若失,一会,沈劲从西边的饭馆出来,二人相隔七八丈远,盯着郡衙外来来往往的动静。
直到郡衙大门再次开启,僚属衙役下值走后,二人才一前一后回客栈。
“你中午吃什么美食,那么久才出来?”桓温还在为没有发现送礼之人而抱怨。
“哪呀,一碗羊杂面,两只糯米糕而已。”
沈劲很委屈,舔了舔嘴唇,意思是说自己根本没吃饱,接着又起了怨气。
“出门时不小心撞到一个人,那家伙年纪比我还小些,个头也没我大,脾气火爆得很,指着我鼻子骂我不长眼睛,真是可气。要不是他衣着光鲜,像个富家公子,肯定要他好看。”
桓温调侃道:“哎呀,我一直以为你沈劲是个豪气冲天的汉子,怎么也是个欺软怕硬之辈,瞧见人家有钱有势就忍气吞声?”
“你误会了不是,要是一般的莽汉,揍他一顿就也罢了。若是权贵之家,那还不得报官,全城搜捕,咱还怎么在这望风!”
“行,够哥们!”桓温听了很欣慰,窸窸窣窣从包袱里拿出几两银子,然后解开马缰要出门。
沈劲觉得无聊,也缠着要出去兜兜。
到东条巷附近,桓温将马缰丢给沈劲,嘱托他看马,自己迈步朝巷口走去。沈劲很好奇,看他秘而不宣的样子,是有意甩开自己。
搞什么名堂?
沈劲系好马,等桓温走远,蹑手蹑脚准备跟上去偷窥一番。
路过自己家的院落,桓温稍稍驻足,打量了一下,除了院墙上还有痕迹以外,三具尸首处理的干干净净。等报了父仇,再重新粉刷粉刷,把家人接过来。
就是不知桓冲还敢不敢再住进来?桓温暗笑道。
他摇摇头,继续沿着曲折的小巷向南走。刚走不远,身后,他家的院门无声的开出一条缝,里面探出一个脑袋!
轻轻推开虚掩的木门,浓郁的药味弥漫在巴掌大的院子里,院墙一隅,小臂粗细的木兰树上立着屈指可数的花苞,树枝和院墙之间拉着一个绳子,晾晒着衣物。
树下的火炉子上坐着药罐子,身着粗布衣衫的木兰往里添着柴禾。
还是那件衣裳,还是那样熟悉,他没有作声,就这样站着,默默的注视。
脑海中浮现出郗璇出嫁时的盛况,想起乌衣巷中王家大小姐们雍容华贵的样子。在她们那些人身上,锦缎都显粗糙,玉食也觉难以下咽。
木兰起身端起药罐,把药汤倒出来,然后去木桶里舀出一瓢水,再要添到罐子里。
一转身,看见了桓温!
“啪嗒”一声,水瓢摔在地上,水打湿了鞋子,四处流淌。她呆呆立在原地,也望着他,泪水像断线的珍珠,滴滴滚落。
“木兰!”
桓温走到她面前,轻轻唤了一声。
“你不要我了是嘛?伯母她们也不要我们了是嘛?为什么扔下一句话就走,整整九天一点音信也没有!”
“不是这样的,木兰,不是这样的!”
木兰双肩一抽一抽的,孤苦无助的样子让桓温心里很痛,他不停的想要解释。
“哇!”木兰猛然扑在他怀里,像个迷路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突然见到了亲人。
“木兰,怎么哭了,药烫着了是嘛?还是爹来吧。”
“咳咳!”杜艾挣扎着要起来。
“爹,没事!”木兰拉着桓温向屋内跑去。
“是贤侄呀,你怎么会来,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杜艾半躺着,脸色不太好,让木兰去把院门关上。
叔侄俩还没唠上两句,就听到院中传来木兰的尖叫声。
“啊!救命!”
桓温飞速闪至屋外,只见四个彪形大汉簇拥着一名富公子,富公子残疾的右臂勒住木兰的脖子,左手握着一根铁钎子,对准木兰的腹部。
“又是你!快放开她!”桓温怒火顿起,像只发疯的雄狮。
“刚刚在郡衙门口本公子就盯上了你,提前到你家里埋伏,结果你停留片刻却走进了这个院子。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本公子寻访多日没找到美人的下落,今儿幸好你给大爷我领路。”
桓温明白过来,怒道:“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