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知外廷之事,真是神了!”
“哪里啊,这件事沸沸扬扬,京城都传开了,母后再不知道,岂不成了聋子瞎子?怎么,是不是很郁闷?”
成帝涨红着脸,说道:“江州乃朝廷赋税重地,又是长江要塞,温爱卿在世,没人敢打江州的主意。他一辞世,朝廷顺理成章,原本可以就势收回州政大权,可是,唉!”
“可是,还是有人打起了江州的主意!”
庾文君见成帝急赤白脸,又难过又好笑,忍不住插话问着。
成帝年纪虽不大,心思却不少,原本想趁此机会收回江州,不料,事情又出乎他的意料,这让他很沮丧。
或者说,让他很悲叹,明明是自己的江山,自己说了不算,还要卷入到和朝臣的争夺之中,怎么不可叹!
不仅是他一人在苦叹,大晋前两个先帝,何尝不是这样的命运!如今,他想改变这一切,竟然发现还是徒劳!
他也明白,刘胤毫无根基,不属于任何阵营,陶侃之所以举荐他,并非是二人有深厚渊源,只是以前有过交往而已,实则是不想让王家安插路永。
他之所以同意让刘胤接管江州,本指望待观察一阵子,过渡一下,让宗室之人接替,把江州牢牢掌握在皇家手中。不料刘胤上任才几个月,就捅出这么大一纰漏。
而庾太后担心的是,官船被毁后,江州出现克扣军饷,还有预征贡粮激起民变之事!
这一点,从返京的谢裒口中已经得到了证实,现在江州民愤极大,州府被围个水泄不通。刘胤倒好,在州兵护卫下从后门逃走,至今下落不明,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此时,成帝还不知道,这个场面是有人蓄意安排的!
“皇儿的意思是,钦差没有见到刘胤,就直接回来了?”
“是啊!”成帝苦笑道。
“奇哉怪哉!”庾文君一听,生出同样的感慨。
“金银铁钱落入江底,沉入淤泥,即使被冲走,也是堆积在上面的那部分被冲走,大部分应该还在原地,怎么就不见了呢?”
“母后,还有更让人惊奇之事。谢裒发现,江州军士指认的毁船地点在江州渡口上游十几里处。官船运送建康,即便毁船,也应该在位于下游的渡口东面,怎会在上游损毁?”
太后越听越离奇,问道:“现在州府情势如何?”
“后来,长史路永出面平息,滋事的兵士回营了,闹事的百姓也回家了,总算稳定了局面。没有他,乱局真难以收场,这不,丞相立马举荐路永任江州刺史。”
“就是那个投诚的叛将?他去江州才多久,能有这么大的声望?”庾文君不以为然。
“朕也觉得纳闷!不过,谢裒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皇儿,眼睛看见的并非就是事实,事实可能藏在眼睛看不见的地方。母后隐隐觉得,这里面不像谢裒看到的那样简单,不妨听听你舅舅的意见。他在芜湖,离江州近,说不定还能掌握别的一些情况。”
成帝再不喜欢庾亮,此时也别无选择。
他逐渐感觉到,王导戮力推行新政不假,可也没少为王家的私事忙碌。就说在选官用人上,好像越发没有了是非!
没有了对手的掣肘,王导大包大揽,自己身为皇帝,只能听他一人的安排。如果庾亮在,至少还能从庾亮口中评判王导的对错。
恰好,谢裒路经芜湖时,庾亮专门拜望了他,还捎来话说,芜湖有些急事要处理,过两日便会回朝来看望太后。
庾文君也很久没有见到哥哥,心里免不了惦念。
不几日,庾亮急匆匆回京了,刚到崇德宫,便言之凿凿下了结论,成帝母子瞠目结舌。
庾亮认为,是有人故意设局陷害刘胤,因为官船被劫,上报朝廷派人缉捕就是,至多落一个治州不力的罪名。但克扣军饷预征贡粮,一旦激起变乱,那罪名可就大了。
刘胤从政多年,不熟悉州郡政事,可是朝廷的刑律他应该清楚。还有,温峤为官多年,江州素无纷乱。刘胤刚刚几个月,就遭此变故,怎能不令人想入非非?
成帝虽然认同庾亮的分析,认为事情的确有蹊跷,但庾亮所说只是分析了疑点,并无证据支撑,至多算是推测。
再者,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和胆量去设局陷害一州刺史?
庾亮见成帝虽然赞同自己的分析,但并不草率下定论,比过去沉稳得体,再也不是从前能够轻易唬住而拿捏的那个外甥。
他内心有喜有忧,不愿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