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雄兵在握,早晚也会让他们化为齑粉。”
“那你还担心什么?”石虎有点不屑的样子。
“可万一要是有什么阴谋,咱们若是擅动,可就是万劫不复的境地。所以,谨慎起见,父王为何不再等等,忍耐几日?”
石虎想想也有道理,他眉头一皱,不情愿道:“那就让他们再苟活几日,闵儿去联系一下那个太医,把情况摸准了。”
“还有,”石闵转身又退了回来,悄悄道:
“父王,咱们索性将计就计,先不管真假,传出这则消息。我想,大晋如果知道,兴许又技痒难耐,兴师北伐。咱们不如这样,如此如此,以报两年前的耻辱!”
提起战阵和杀戮,石虎如逐臭之蝇,喜道:“好主意,就这么办。”
石闵大步流星走出府邸,石遵在身后恶狠狠的瞪着他,暗恨他又抢了自己世子的风头。
“遵儿,你即刻出门,照计划行事。”
石遵不解,忙问道:“现在就办?不是说要等石闵的消息吗?”
石虎不屑道:“石闵胆识过人,可这一回谨慎有余,父皇明明没了气息,他还要多此一举,为父也不拦着他。他去忙他的,这次,你要立头功,一挽颓势。”
“孩儿遵命!”
果然,这个消息通过徐州,六百里加急送到建康。
整个朝堂群情振奋,人声鼎沸,所有的国政朝事都淹没在宿敌死讯的欣喜之中,比起当年石勒擒杀了匈奴主还要激动。
亲政以来第一次刀兵大事,摆在成帝面前。
成帝激动万分,更被朝廷的气氛所感染。他跃跃欲试,不过还是勉强稳定心神,要听听大臣们的态度。
作为群臣首领,尚书令庾亮高声奏道:“陛下,伪主石勒毙命,赵人群龙无首,正是天赐我大晋良机。朝廷应选派将帅北伐,直捣临漳,一雪前耻。”
褚裒迅速附和道:“石勒一死,临漳必将分崩离析,秦人和鲜卑人很快就会与之分道扬镳,仅凭石氏,怎能与我大晋雄师抗衡?”
“大晋新政几年来,官仓充实,物阜民丰,军士士气高涨,尽得天时人和。此时不伐,更待何时?”吏部尚书谢裒更是豪迈。
朝堂之上欢欣鼓舞,朝臣个个笑逐颜开,仿佛石勒一死,大赵也要跟着倒台一样。
此时,也不知是哪个大臣有些不识适宜,奏道:“陛下,古人云,礼不伐丧,趁人之危,臣以为不妥。所以……”
话未说完,就被众人哄然打断,嘲笑声一片。
“都什么世道了,还搬出春秋古制,此时正是要趁乱侮亡,因时而动,难道我们还要学宋襄公那样等楚兵渡了河,拉开阵势再交战,最终落得兵败身死吗?”
众人再次哄堂大笑!
成帝看朝堂一边倒支持北伐,正合自己心意。
他端坐御座,逡巡阶下,询问道:“众卿之言甚合朕意,不知哪位愿意领兵北伐?”
庾亮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他清楚的记得殷浩的点拨,庾家要靠军功制胜。
他赶紧抢先出班奏道:“陛下,臣愿领精兵十万,北上伐赵,收复旧都,一扫前耻。”
庾亮得意洋洋,静待皇帝批复,谁知成帝并未接茬,装作没有听见。
他的目光在大殿内巡视了一番,最终落在端坐一侧的王导脸上,发出了信号,又在捕捉着信号。
庾亮羞恼之下,再次陈奏请命,成帝却无动于衷!
“尚书令勇气可嘉,忠心可鉴,然而你从未经历战阵,两国交战干系重大,朕以为,还是要稳妥一些。”
庾冰却一反常态,强辩道:“要说戎事,满朝老臣只有太傅和郗鉴刺史堪用,他们均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可太傅如今已近花甲之年,如何提枪上阵?”
成帝置若罔闻,他想把这立功的机会留给王家。
王导虽然卸任丞相,可他开创的新政硕果累累,快要赶上古籍中记载的那样!
京师之钱累巨万,贯朽而不可校,太仓之粟陈陈相因,充溢露积于外,至腐败不可食,众庶街巷有马,阡陌之间成群。
他想将北伐的好机会作为酬劳,回报王导。
除此之外,成帝也不愿意庾家处处占领先机。
“老太傅,你的意思呢?”
王导肃然离座,振衣作色,欣然回道:“老臣愿往!”
“好,这些年新政卓有成效,太傅厥功甚伟。”成帝很高兴,和颜悦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