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理由,想赞成又心有不甘,只会这样拖着,空耗时日。而当袁宏提及请援条件时,就是给她一个台阶,她正好以此为由拒绝。”
郗超更加不解,惊道:“那不是正中了她的心意?”
“看样子是这样的。不过袁宏最后一句话又会逼她就范,因为她绝不愿意见到我们将生米做成熟饭。回去后一定会苦思冥想,伐蜀胜算很大,与其无法阻止,让我独占军功,倒不如以答应钱粮和援兵为由进行掣肘!”
对褚蒜子,桓温也是赌,当然,是建立在对她了解的基础之上。
郗超恍然大悟,喜道:“桓叔的意思是,她最终会同意伐蜀,还会派兵送粮,当然,明面上是支援,实则是来分一杯羹的?”
桓温幽幽道:“是的,但不仅仅在此,抢功是一方面,但更多的是监军,以防我有什么不虞之事!”
“什么不虞之事?”
“比如说担心我拿下益州自立!古往今来,据蜀自立的权臣武将不在少数,所以,她最后会同意进军,而且还会派出心腹来监督。”
“噢,桓叔这是欲擒故纵!”
桓温呷了一口茶,淡淡道:“正是!”
伐蜀计划皆在桓温预料之中,就等着袁宏带着朝廷的旨意回来了。
而桓冲兴冲冲迈入大堂,送上了几封公函,更加坚定了二人的决心,因为信中带来了至关重要的消息……
近来,襄阳郡、当阳县、夷陵城等地报称,地界接壤成汉一侧,有蜀人逃到荆州境内乞食。
原先乞食的蜀人三三两两,倒也无人在意,州衙此前曾下令,要厚待蜀民,因而各郡县照例予以接济。
不料,近些日子越发增多,而且很多蜀人携家带口,不仅仅要乞食,还要避难。
蜀人称,不时有蜀兵越境抓他们回去,一旦被抓获,罪刑严重。
这几天,投奔者更多,据报,每天少说有上百人,既需要大量粮食,还要辟出场地安置,郡县不敢自专,特奏请州衙示下。
桓温忧喜交加,翻阅着公函,桓冲近前言道:“还有,老四那边也来信了,万州城情况更为严重。”
桓温疑问道:“乞食嘛,很正常,为何他们还要冒死举家来逃,可曾问过蜀人究竟是什么原因?”
“问过了,好像是说成汉朝廷下旨,两户之家,出劳力一人去服役,五户之家,出巨木一根交官府。服役的要自带干粮,还不给工钱,蜀人民不聊生,他们实在是活不下去了。”
桓温叹道:“果然不出所料,他们应该是在聚木造船,就是没想到蜀地已经积弊至此,这是天将亡之。”
继而一想,他有了主意,万州本就属于蜀地,所以情况更严重,何不让万州做些文章?
“桓冲,你赶紧通知老四,让他不要节省粮食,多赈济些灾民,顺便挑些年轻力壮的,稍稍整训一番,今后或许能派大用!”
郗超也喜道:“真是天大的好事!他们不仅楼船没有造毕,还激起了民愤。桓叔,我以为咱们大事将成,只是时日问题了。”
桓温心潮澎湃,站起身,信步来至后院,极目远眺,青天之下,一道乌云散开,日光直射下来,洒在庭中。
院角那支木兰树,姹紫嫣红,花开得正盛……
“咚咚咚!”
“是袁大人吗?”建康馆驿,二更天,响起了敲门声。
“滋!”一杯美酒下肚,袁宏很满足,这两日,袁真回家和妻儿团聚了,就剩下自己一人独处。
为打发时间,庆贺使命完成,于是他让店家准备了几样精致的下酒菜,自斟自饮着。
“谁啊?”
“是我!”
袁宏带着几分醉意,打开房门,探出头来观瞧。
“啪”一声,一个黑布口袋套在了脑袋上……
再睁开眼睛,身处阴冷潮湿的地下囚牢,各种斧锯鞭凿等刑具一应俱全。寻常之人,就是不看刑具,光是这阴冷凄惨的环境,还有楼道口渗入的冷风就挨不住。
袁宏一介文弱书生,胆子更是大不到哪去。
一个身披斗篷之人走了进来,风帽掩面,看不清模样,一身凶杀之气。
袁宏仔细辨认,心想应该见过此人,仗着胆子问道:“我是荆州属官,桓温刺史派我来面圣的,你们是何人,胆敢将我拘押在此?”
来人冷哼一声:“这地下囚牢,辅政大臣那样的大人物都关过,何况你这样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辈!”
“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