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听,一下子想起了李隆基的警告。虽说答应了他以后再也不和王同皎扯上关系,但她以为王同皎怎么着也是驸马都尉外加拥立功臣,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谁知今儿个就有人告密告到她面前了!qiáng忍心头震惊,她意味深长地瞥了李悛一眼,忽然笑了起来。
“李校书果然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我向来自负记性不错,昨儿个宾客确实有不少,我怎么就不记得有见过你?”
“下官昨日乃是去拜访舅父,远远望见小姐在聚贤亭上和小王驸马几人谈笑风生,后来方才知道小姐不过是刚刚和小王驸马相识。虽说小王驸马素来豪慡好客,但甫一见面便能让他引为知己,足可见心计手段。只不过,小姐乃金枝玉叶,亲自刺探这种事不免大材小用,兼且小王驸马及其党羽的反状罪证确凿,小姐着实不必再亲临险境了。”
如果说最初只是震惊,那么此时的凌波就是深深的恼火,继而更是在心中大骂某位jiāo友不慎的驸马都尉。然而,骂归骂,她在面上还不得不带着淡然的笑容,否则她实在没法解释,自己一个韦后党武家人跑到王同皎家里去gān什么。
她只能顺着人家的口气皮笑肉不笑地问道:“哦,这么说李校书是准备替我解忧了?”
虽说面上尽是让人很难正视的小红疙瘩,虽说他没有崔湜武崇训那种美男子的翩翩风仪,但李悛在凌波问出这句话之后忽然直起了腰,面上自信满满:“我听说如今德静王的左膀右臂崔中书和郑中书,能够走到这一步都多亏了小姐的引荐之力。悛虽不才,但却是有心之人,更能在此事上助德静王一臂之力,让百官皆为立仗之马。小姐若是能助我们一臂之力,他日我必结草衔环相报。”
结草衔环……为什么她无心或有心遇到的都是这么些人!
凌波心头火起,忍不住就生出了几分杀机。然而,这心思她只得死死捂着,照旧和李悛谈笑风生,用各种迂回的语句探听其虚实。果然,对方为了博得她的好感和引荐,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且几乎都是在说王同皎那些人怎么在背后骂武三思,怎么在背后诋毁韦后。亏得他记得齐全说得头头是道,让她叹为观止。
总算是送走了这李悛,她立刻yīn沉着脸写了一封信,找来了陈莞让她去西市找罗琦,让罗琦转jiāo李隆基。让她很是欣慰的是,陈莞接过信一个字也没问便匆匆出去了。整整一下午,她都在书房中来来回回踱着步子,考虑是不是要去通知一声陈珞,让他去给王同皎报个信,但一想到他这么多天还没混到聚贤亭的座次上,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就在凌波枯坐书房,百无聊赖地拿着史记和汉书打发时间的时候,外头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叩门声。她把书扔下正准备开口问话,大门就被人猛地推了开来。看到陈莞的那个满是焦急的脑袋,她顿时愣住了。
刚刚还在嫌这丫头动作慢,现在居然风风火火回来了,只不过怎么这幅模样?
“小姐……我正好在罗琦那里遇着临淄郡王,他……他如今扮作前来送香料的伙计,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