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里,他是可以最恨尤里兹的。
但尤里兹也带给他最多的困惑。
在地牢,明明是在qiáng迫他、侵犯他,却说是在救”他,事后还能大言不惭地说,保他一个人,已经很累了”。
他伤了乌弗,也一直等待着乌弗的报复,然而报复迟迟未到。来的只是尤里兹,一直是尤里兹。
可尤里兹对他做的那些事,和报复又有什么两样呢?也许比乌弗的报复还要来得更糟。
他不知道私下尤里兹和乌弗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才能使乌弗暂且放弃追究,但这不过是对寻常玩物的让渡。
玩物。
李慈走得太久,膝盖开始隐隐作痛。
轮椅和láng…
喜欢吗?”
给它起一个南国的名字吧。”
片下来的牛舌…
想吃什么?”
可以蘸盐吃。”
我给你切肉,你给我倒酒。”
李慈仿佛第一次记起,他和尤里兹之间除了欺rǔ,还发生过这么多事。
想抱一抱吗?”
láng崽被塞到他的怀里。
你对láng都不敢残忍。”
是不是在说,别那么残忍。”
擦了一把自己额上的汗,继续留下更多的血污。
殿下,别伤心,láng是养不熟的。它对你没有感情。”鲁风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递给他一张帕子。
李慈觉得自己从鲁风这里得不到任何安慰。
鲁风是杀过人的。
他看自己杀一匹láng又算得了什么?
我没伤心。”他拿帕子去擦脸,发现自己的两腮一片冰凉。
有、有什么可哭的呢…李慈一头扎进马车里。
第21章
月上中宵,月上中宵。李慈在马车里惶恐不安的时候,尤里兹正在院中耍刀。睡不好,已经连续两三天都睡不好了。
换做从前,大概会去南国太子那里找点消遣。可终于还是没有。他从前和乌弗一起养过一头láng,比同辉更健硕,更聪明,更讨人喜欢。但谁知那份聪明其实是狡猾的掩饰,趁人不备时,láng便把奴隶咬伤,直奔宫门而去。
乌弗张弓搭箭she中了它,箭嵌在后腿上。那头láng呜咽了一声,却选择继续逃窜,忍着痛,甚至速度变得更快。
尤里兹那时还小,迈着腿沿着血迹拼命地追。一边跑,一边大喊,哥哥不要杀它!不要杀它!”
第二箭和第三箭双双落空,尤里兹捏着拳头松了一口气。侍卫们最终拦住了那头受伤的láng,把它架着拖了回来。
第四箭,正中眉心。
啊!”尤里兹尖叫着去扑打乌弗。乌弗把他从自己身上扯下来,闹什么!我再晚一点,它连你也咬了!看见它的眼神了吗?每次扑咬之前,它都会这样的!”
那是因为它疼了!你把它弄疼了!”尤里兹不依不饶。
乌弗不理他,抬手把箭头拔下来,擦净备用。
它不疼就跑了。你也不想它跑掉吧?”
尤里兹短胖的手搭上尚有余温的shòu身,有些茫然地回应道:不想…不想毛毛走…”把脸埋进小láng的毛发里,抬起头时,沾了一身凝固的láng血。
在那以后便没有养过任何东西。
他们没有足够的柔软能够容纳另一种生灵。
也许那个南国来的太子可以。
尤里兹想到他把láng崽藏起来的时候,就像越过时光看见幼时的自己。
同辉给他,他应该会有足够的耐心吧?
殿下,质子一行,已经到南华门附近了,现在拦下吗?”
现在拦,不是给尤里兹拦的嚒!等他们出去,出去了,再把láng尸给尤里兹送去,让他自己瞧瞧看…怎么就不长记性,哈!”
是,殿下,那我们就放他们走吗?”
那群南国人死得蹊跷,但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