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以后,再遇夏思懿,与对方彻底决裂的戏。
电影中,嫁做人妇的任敏芝循规蹈矩,为夫家生了一儿一女,整日里相夫教子、打理后宅。可惜儿子五岁时生病夭折,就在她伤痛欲绝时,却发现丈夫迷上了一个戏子,尽管她丈夫一直喜爱寻花问柳,家里娶了好几房姨太太,但女人的直觉还是提醒她,这个戏子是不同的,丈夫似乎动了真心。
任敏芝十分难受,她暗地里找人打探,发现丈夫所爱的女人不是别人,而是消失几年不见的夏思懿。对方虽然很晚才正式开始学戏,这几年却成了名角儿,她所在的“流云班”最近回到城中,不少贵人慕名邀请她演出,任敏芝的丈夫便是在朋友家中看过她的戏,一时惊为天人,对夏思懿一见钟情。
这么些年过去,城中已经很少有人知道夏思懿的过往,哪怕少数曾见过夏思懿的人,也很难将现在的她与夏家失踪的千金联系上,但任敏芝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对方,她震惊、欣喜、茫然,又渐渐转为愤怒,与某日夜里,她找上了夏思懿,希望她不要再和自己的丈夫牵扯不清。
房中,香炉烟雾袅袅,满室暗香。
夏思懿端坐在软椅上,听明了任敏芝的来意,她嘴角浮出冷笑:“你丈夫是谁?我记得你嫁了刘家,莫非是刘文渊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任敏芝委屈又伤心,她本以为夏思懿见到她会很高兴,一旦知道了刘文渊是她丈夫,必然会与他划清界限,可夏思懿却这么待她?这种伤心,甚至比得知刘文渊喜欢上她最重要的朋友还要让她痛苦,可她不是来吵架的,她也不会吵架,于是冷声道:“既然你这般看不上他,那便不要与他来往。”
“嘁!你当我想与他来往?一个嘴里嚷嚷着国仇家恨,实则只惦念风花雪月的‘进步青年’?他根本不懂真正的有识之士在做什么,不过是看着封建旧俗大势已去,见风使舵、沽名钓誉罢了,与他多说一句我都嫌恶心。若你有办法管好你的丈夫,让他不要再来缠我,我自然感激不尽。”
“你——!”任敏芝气得浑身轻颤,夏思懿说出的每一句话,就像淬了毒的刀子一般猛扎她的心,她一心一意侍奉的人,在夏思懿看来不过是哗众取宠的小丑,偏偏她心里隐隐有几分明白,夏思懿说得没有错。这种模糊的念头,只轻轻一闪就被她慌乱地驱逐,又将满心凄惶与不安冲着夏思懿发泄:“你怎么变成这样?你、你无耻!”
夏思懿勃然色变,腾地站起来走向任敏芝,她一往前,任敏芝一退后,很快被bī到了角落。夏思懿染了蔻丹的纤纤玉指捏住任敏芝的下巴:“是我无耻?还是你嫁的那个草包无耻?而为了那个无耻草包来求我的你,又算什么?”
“啪——”
夏思懿被打落的手背刺痛,她看着泫然欲泣的任敏芝,许多过往如浮光掠影般匆匆闪过脑海,但终究被时间和经历碾得粉碎,她嗤笑一声,像多年前一样指着门外:“你走吧,往后别再来了。”
“Cut!”
随着导演叫停,所有人都放松下来,秋晚回头见严麒还在,欣喜地问他:“我演得怎样?”
“……很好。”严麒只能这么回答,其实他根本没注意秋晚演了什么,刚才那一幕,他只看得见她,看她每一次皱眉,每一次伤心,他都觉得感同身受,只想让她别再难过。
秋晚不知道这些,只是笑嘻嘻道:“你等我卸妆,马上就好!”
说完像一阵风似的跑走了。
一小时后,两人已经在小食街的某家私房菜馆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