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渊轻捂着左肩从夏和瑜处出来,心里面乱糟糟的,他在想着夏和瑜是不是也着了什么道,起了什么歪念。
细细地品过夏和瑜近日来对他的种种,好像早就不似对一个仇人乃至下属一般了,可如今夏和瑜心里把他当做什么,江临渊不知道,只是他在大胆地想,若真是夏和瑜呢?若真是他,之后的日子会怎样。江临渊想到此处忽然摇头笑了,自言自语说了两个字:“荒唐。”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残戟称奇
很多事情都容不得人们细想,想得越细,就越是想不明白,江临渊很清楚这个道理,所以不去给自己找困扰,而他也确实做得到,还在夏和瑜准备杀头牛犒赏士卒的时候,江临渊腆着个脸就来了。
城外的敌军早就安静下来了,自顾自嘶吼了一天的功夫也没人理他们,早就累了,便在城外扎起了营帐。
不过夏和瑜并不容许他们歇息,命人弄了几个高大的稻草人插在了城楼上,草人身上系着红布,很扎眼。
城下敌军见了,还以为是城上的守军,也没有多想,拉弓便she,只是she了半天,见城上的人身上插满了箭支也没有倒下,这才知道自己被骗了,叫骂着,气哄哄地扔下手里的弓,再转回去帮着扎营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城上的稻草人被悄悄换了下来,此时站在城上的可是真的兵士,拉了弓,一阵箭雨急急地就冲着敌军去了。
早已放松警惕的敌军一下子乱了,抱头鼠窜者不在少数,等到他们拾起早先扔在地上的弓,瞄向城上的时候,原先的兵士便又被稻草人替代了。
如此反复着,敌军本想安生歇息的这夜,算是被搅和得面目全非。
与此相反的是,城内军营中倒是一派和谐,练兵场上围满了兵士,场内中间的位置架起了几个火堆,火堆上烤着刚刚宰杀的牛肉,肉香混着木屑的焦味儿,飘满了整个练兵场。
江临渊抱膝坐在一堆篝火的旁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火上的那块儿肉,一动都不动,看得正在转动木棍儿烤着肉的兵士坐立不安的,似是生怕江临渊一把扑上来连自己都吃掉。
夏和瑜来回巡走的时候,也正是看到了这一幕,作为军营中唯一不穿盔戴甲的人,江临渊很好认。
“你来作甚?”夏和瑜走到江临渊的面前问道,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带着一丝不耐烦,权当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江临渊两手撑地向旁边挪了一下,因为夏和瑜正好挡住了他的视线,也不抬眼去看夏和瑜,而是说道:“有肉吃我为何不来,好歹我也算是立了功的。”
“你也真好意思说。”夏和瑜道。
江临渊仰头,“夏将军,您还答应给我炖只jī来着,我怎么连根jī毛都没看见?”
“你……”夏和瑜低头咳了一下,这事儿他确实没想着去办,白眼嘀咕道:“你是属huáng鼠láng的?”说着就在江临渊的身边坐下,看着火堆的明明灭灭。
江临渊撇嘴瞪了夏和瑜一眼,指着火堆上最大的一块儿肉说道:“我要那块儿。”
夏和瑜愣了下,接着抿嘴笑笑,指了指那块儿肉,向着正执着木条烤着那块儿牛肉的兵士勾了勾手指。
那名兵士呆傻了一阵儿,这才蜗牛般移动着双手,极不情愿地将穿着牛肉的木条递了过去。
夏和瑜看着他满是委屈的表情,笑道:“你去厨下叫他们再切一块儿大的给你,就说我让的。”
那兵士这才舒展了眉眼,高兴地去了。
夏和瑜又将肉在火上转了转,直到肉块儿发出让人垂涎的“嗞嗞”声,油水顺着肉块儿滴落,落进火堆里,溅出朵朵火花。
肉块儿被递到江临渊的跟前,热气和香味扑了他满脸。但江临渊竟没接,而是惊讶地侧眼瞄着夏和瑜,篝火映得夏和瑜没什么表情的脸泛了些微红的光彩,瞳仁儿里跳跃着火光,却显得格外宁静。
“你到底吃是不吃?”夏和瑜举了半天也没见江临渊接,问道。
“吃,本来就是我的。”江临渊道,拽过那根木条握在手里,也不知怎么想的,直接就一口咬上,结果被生生烫了回来,皱紧了眉头。
“活该。”夏和瑜在一旁幸灾乐祸。
江临渊冷哼一声,懒得理他。
夏和瑜也不再逗弄他,捡过一根木棍,在地上左一笔右一笔地画着。江临渊时不时瞄上一眼的时候看得出,夏和瑜画的是整个宛州城。
第二日早,紧紧闭了一整天的宛州城门总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