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呢!”
如此说了几回,赵世禛终于安静下去。
阑珊还未完全放心,赵世禛却又像是冷一般开始发抖,脸色也转做苍白。
“疼。”他咬着牙,低低的说。
阑珊以为他指的是手臂上的伤,才要再去看看有没有妨碍,赵世禛道:“腿、断了吗?”
阑珊猛然巨震,她抬头看着赵世禛,想到他方才叫“父皇母后”的情形,总算明白了他的“噩梦”是什么。
“没有,”阑珊深深呼吸,俯身轻声道:“殿下放心,好好的呢。”
“冷……”赵世禛叹息似的,含糊着喃喃,“冷的很啊。”
阑珊心头一动,退到他腿边上,抬手从被子底下探进去,摸索到他的膝盖,果然,手底的膝头其凉如冰。
一定是在之前的那场宫廷之变中留下的后症吧。
阑珊在chuáng边半坐,把双手搓了搓,才又探到被子底下,将手掌心捂在赵世禛的膝头。
慢慢的,他不再梦呓,又沉沉地入了梦乡。
阑珊盯着他的脸,生恐他还有什么变动,看了半晌终于有些撑不住,便慢慢地将身子卧倒,在他腿边上蜷缩着闭了闭眼,她一心记得还要喂药,所以不敢让自己就睡过去,因此才有睡意又忙惊醒。
如此几次,恍恍惚惚中,总算听到外头有一声轻响,阑珊知道是高歌来了,便抽出了双手下地。
只是她这样扭着身子久坐,双腿都有些麻了,撑着慢慢走到帘子旁边,高歌正站在桌旁,见她如此便过来扶着。
阑珊有些赧颜:“坐太久腿有点麻。”
高歌笑笑:“辛苦了,这药务必给殿下喝了,十分要紧。”
阑珊有些为难道:“要叫醒他吗?”
高歌笑道:“就看舒丞的意思吧。对了,殿下的伤如何?”
“并没有绽裂,好好的。”阑珊略一犹豫,到底没把赵世禛说梦话一事告诉高歌。
高歌将药端给阑珊:“请。”
阑珊道:“高大人,为什么非我去喂殿下吃药?”
高歌淡淡一笑:“因为,殿下许你靠前啊。”
“啊?”
“人在病痛之中,会下意识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人,殿下选择了你。”高歌笑了笑,笑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意味,“你看到了殿下身边那把剑吗,不是他完全信任的人靠近,他会杀人的。”
阑珊几乎把手中的药碗扔了。
高歌却狡黠地一笑:“开个玩笑,舒丞不会当真了吧?”
阑珊瞠目结舌:“高大人!”
高歌抬手在她肩头轻轻一拍:“知道为难舒丞了,但一切为了殿下。”
阑珊觉着,这高大人真不是个好东西,说话真假难辨。
且在他的眼里,难道她更适合去当嬷嬷?或者西窗之类的角色?
但虽然满肚子的腹诽,面上却还是乖乖的接过了药,又回头问:“喝了药是不是就能睡了?”
高歌道:“可以。”
阑珊捧着药回到chuáng边,赵世禛还在沉睡,或者说是昏睡。
他的鼻息有些异常的沉重,阑珊悄悄地把被子打开一点,果然,底下的那只手还在按着剑!
“不要杀我呀,我可不是坏人,我是被bī来给殿下喂药的,要真的错杀了我、我……”阑珊喃喃的,也不管他听没听见,“就更加没有人敢伺候殿下了。”
她自我安慰了一番,看着赵世禛一无所知的样子,试着舀了一点药汁送到他唇边。
不出所料,赵世禛双唇紧闭,褐色的药汁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阑珊忙把药碗放下,拿了帕子给他擦拭,又试着掰开他的嘴唇,可仍以失败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