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居然这么艰难,说了一个谎言,就扯出一串来。
直到看阑珊笑了,才总算松了口气。
路上,姚升提心吊胆的,只暗暗祈念荣王殿下那边有了进展。
阑珊坐在车中,闭眸不语,过了半晌才又掀开车帘问道:“姚大哥,你说着非乐是什么来头?”
姚升满心都是她家里的事情,突然给她一问,愣了愣:“这个……还不知道,等审讯了后只怕才清楚呢。”
阑珊皱眉道:“这个人犯案之后,本可以逃之夭夭的,他居然这样大胆,还留在寺内。”
姚升想了想,笑道:“小舒,我想这有个理由。一来,这非乐自以为妙计无双,世间不会有人窥破他做的手脚,所以才大胆留下不逃。至于另一个原因更简单了,他不逃的话,一时半会儿无人怀疑到他的身上,可若他逃了,大家自然就知道他有可疑了。而他jīng心设计的所谓‘火龙绕塔’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你说是吧?”
阑珊恍然:“的确有理,还是姚大哥dòng察透彻。”
姚升揣着手笑说:“再jian猾的狐狸,也逃不过小舒的双眼啊。”
他说笑了这句,蓦地又想起阿沅跟言哥儿的事,那笑容就如冰雪消融了。
姚升沉默地看向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间希望这条路再长一些,马车走的再慢一些。
不知是不是他的心念给神明听见了,前方突然一阵哄闹,马车也跟着停了下来。
阑珊忙问:“怎么了?”
姚升道:“你别动,我看看再说。”
他右手摁着腰间刀柄,放眼往前看,却正好看见人群中有道身影才要跃起,却给一把摁了下去!
而且不止是这一个地方,倒像是三四个地方都有相似的骚乱。
这阵势居然有点像是埋伏!除了这伏击的人都没有机会出手就给盯上了!
姚升暗觉惊疑,京城的治安向来不错,怎么今儿如此怪异。
最奇怪的是,虽看似有人合伙闹事,但闹事的人却又立刻给人制住了,那些出手的人动作利落果断,很有官差风范,却比官差手法高明百倍。
姚升瞧出蹊跷,有些犹豫要不要过去询问是哪个衙门在办什么差事,正在此刻,其中一个给押着双臂的黑衣人仓促抬头,恶狠狠的目光竟是瞪向马车这边!
姚升心头一惊,立刻熄了上前的心,反而往马车旁靠了靠。
但是姚升并没有出手的机会,因为在电光火石间,这场怪异的骚动就已经给镇压于无形了。
百姓们见无事,便依旧行走如故,马车也得以继续往前。
阑珊在车中看不真切,只是打量。
姚升摁着刀柄的手缓缓松开:“没事儿,像是顺天府在缉拿盗贼,已经把人拿下了。”
“光天化日的,盗贼这样猖狂?”阑珊问道。
“是啊,总有些不怕死的。”姚升一笑。
马车停在家门口,姚升翻身下马,扶着阑珊落地。
阑珊把靴子上的泥在门口抖了抖,上前推门。
门应声而开。
阑珊略觉异样,里外似乎太安静了:“咦,难道不在家吗,是不是去买菜了。”她扬声叫道:“阿沅?阿沅!”
姚升跟在身后,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雷上。
阑珊进了正屋,跑到自己屋内,有些失望的:“好像没在家。”
“王大哥?”她又叫了几声王鹏,没有回应,过去王鹏屋内瞧瞧,自然也是不在的,而且被褥等都很整齐。
“怎么王大哥也不在。”阑珊皱眉。
姚升在门口咳嗽了声:“这会不会、是去买菜了,又或者是因为王鹏病的厉害,陪着去看大夫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