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苏倾烟听闻后,手中的洒水壶落在地上,发出闷沉刺耳的声响。
“你说,什么?”她的耳边嗡嗡作响,有些听不清自己说了些什么。
“青栀姐姐被人绞了舌头……”
后面的话苏倾烟已经再也听不进半个字,她拔腿从殿内出去,脚步虚浮的跑到御茶房宫女住的地方,推门进去,看见青栀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的望着头顶的房梁。
苏倾烟走过去在长边坐下,轻声唤道:“青栀姐姐。”
听到熟悉的声音,两行滚烫的眼泪从青栀的眼角滚落下来,她整个人立即从床上起来,伸手紧紧地扣在她的手腕上,张开嘴慌张的想要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苏倾烟望着她张开的嘴,里面漆黑的没有舌头,她的心猛的疼了一下,忍着被她抓疼的手腕,目光望着她的嘴型:“月婉柔干的?”
青栀一愣,洁白如瓷的牙齿咬着下嘴唇,眼泪像是决堤的水止不住从眼眶里滚出来,重重的点头,憎恶恐惧的眼神弥漫在她的眼中。
“你先躺下休息。”苏倾烟伸手将她扶着躺下,纤细的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别怕,她欠你的,会让她还的。”
青栀意识到苏倾烟要做什么,挣扎要起来,不断的摇着头,不要她做傻事。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苏倾烟出声安抚道。
不要去,你不是她的对手。青栀双目通红的望着苏倾烟,直到晕厥过去,拉着她手腕的手也没有丝毫松开的迹象。
苏倾烟将银针从青栀的脖子上抽出来,眼中冷清一片。
她温柔的替青栀盖上被子,起身从房中出去,望着门外白皑皑的积雪,心中冷笑:月婉柔,你最在乎的是什么呢?
——
小茉莉花的香料从炉子里飘出阵阵清香,小方桌上的紫砂壶里飘出阵阵白色的热气。
月婉柔那纤纤素手拿起茶壶为卫阎冥倒了一杯茶。
她手腕上鸡血石手镯引得卫阎冥的注意,他的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一张极丑的脸,他张开薄薄的唇畔问:“赫连纳姝又偷懒了?怎么不见她来伺候?”
月婉柔眼中眸光一闪,娇柔浅笑:“那丫头自那日落水后就受了寒,怎么也不见好,我便让她在屋中养病。”
受了寒?卫阎冥邪眸望着窗外的积攒不化的白雪:“御医看了吗?”
“看了,总不见好。”月婉柔满心担忧的说着,眉眼间多了几分神伤:“她若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
“你也别自责了,她是奴才,救主子是她本职。”卫阎冥出声安慰道,眼睛却不自觉的朝门外看去。
月婉柔用丝绢轻掩着脸,将卫阎冥的心思尽数看在眼中。
那个贱婢要长相没长相,怎么就让皇上这么惦记?
如不是她还有用,她永远都不想再见到她。
宫女从外面走进来,恭敬的禀告道:“皇上,太后命人捎话,让您和婉妃娘娘一同前往她宫中,说是国公大人给她送去了一只会说话的鸟儿,让你们一起观赏。”
“哦?”卫阎冥细长的剑眉末梢微微上挑,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侧目对月婉柔说:“如此,我们边去瞧瞧。”
“是。”月婉柔温顺的点了点头,跟着卫阎冥前往太后宫中。
他们到时,才发现宫中的妃嫔都围着那金子打造的树枝上挂着的鸟笼,嬉笑着逗着玩。
“皇上驾到!”
随着太监的一声唱和,众人纷纷回头,一看来人立即行礼。
“臣妾(嫔妾)参加皇上。”
“起来吧。”卫阎冥说着,拉着月婉柔的手在众妃嫔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走到太后身旁:“母后。”
月婉柔福了福身子:“臣妾见过太后。”
“嗯。”太后略微颔首,便将含笑的目光看向金丝笼中的鸟儿:“冥儿,国公说这鸟还会唱曲呢,可有趣了。”
“是吗?”卫阎冥也来了兴趣。
一旁的太监立即上前冲它吹了个口哨,笼中的鸟儿顿时欢快的跳了起来,清脆的啼叫声幻化成了动人的调子,真真叫人心生欢喜。
“有趣。”卫阎冥心情愉悦的点了点头:“国公有心了。”
“义父平日里就喜欢摆弄这些鸟儿,能博得太后欢心,也不枉费他废了这么多心思。”月婉柔出声说着。
那黑色的鸟儿在笼子里上蹿下跳,翅膀上宛若翡翠的羽毛在阳光下散发着五彩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