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扫完东边的阁楼,王公公终于放他们回去。
苏倾烟刚回到院中,便得到苣宛如投井自杀的消息。
苣宛如的尸体被人从井里打捞起来的时候脸都浮肿了,吓得小宫女哇哇大哭。
太监将她的尸体放在担架上,用白色的布盖着抬出院子。
“听说苣常在今日在御花园游玩时碰到了张美人,她也是倒霉,竟然和张美人佩戴了同一款珠钗,惹得张美人很是不高兴,就让她当着下人的面学狗叫,钻胯裆!”
“她好歹也是嫡出的名门闺秀,哪里受得了这屈辱,一路哭着回来,想不开就投了井!”
“死了也好,平时她可没把我们当人看,没想到她也有被人羞辱的时候,呸。”
“你可小声些吧,好歹也是个主子,哪里轮得到我们这些下人嚼舌根?”
同屋炕上几个小宫女逐渐没了声,不一会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苏倾烟睁大了眼睛望着头顶的房梁,却无半点睡意。
新帝登基不足一年,后宫这些女人从不安生。
她虽然恨极了苣宛如,也从未想过取她性命。
苏倾烟抿紧娇艳欲滴的嘴唇,暗自蹙眉,她又忘了,这里是封建王朝,权势至上,一个常在的命,在他们眼中不过蝼蚁,死了便是死了。
她翻了个身,阖上眼眸,青葱如玉的手指用力攥紧被子。
得快些想办法出宫!
苣宛如死了,原本伺候她的人都跟着遭了罪,没人敢要他们怕晦气。
苏倾烟因为是司珍阁管事王公公选中的人,暂且被分配到司珍阁打扫,其他人便没那么好运,有的成了粗使丫鬟,太监大多被派去打扫泔水。
这日,烧水用的柑橘皮没了,苏倾烟去内务阁去取。
管事的一听说是王公公派来的,二话没说,就把东西给了她。
苏倾烟拎着东西回去,经过庭楼时隐约听到哭泣声,她闻声过去一瞧,看见一个宫女蹲在草丛里哭得像个泪人。
她放下手中的篮子,在那小宫女面前蹲下,伸出纤细的手指在她的手臂上戳了戳:“小姐姐,小姐姐,你怎么了?”
埋头哭泣的宫女听见有人叫她,她缓缓抬起头望着面前的人,哽咽出声:“要挨板子,我不要挨板子,呜呜……”
见人又哭了起来,苏倾烟忍着脑仁疼,柔声问:“出什么事了,跟我说说!”
“我是负责茶水的宫女,今日,今日送赫连侍卫那里的茶水不合他的口,公公一定会责备于我!”小宫女一边摸着眼泪一边哽咽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苏倾烟听。
赫连侍卫?
姓赫连?
苏倾烟忽然眯了眯眼睛,不太确定的问:“你说的可是赫连泫?”
“正,正是!”
闻言,苏倾烟差点冷笑出声,真是冤家路窄,她心头这口恶气正愁没地儿发,他倒是自个儿送上门来了。
她垂眸望着哭得伤心欲绝的宫女,问:“你给他送去的是什么茶?”
“赫连侍卫颇得皇上赏识,他的待遇自然是好的,我给他送的是才进贡的雨前龙井!”宫女说。
难怪……
得亏苏倾烟伺候过那刁钻的主子,她身子微微向前倾,在宫女的耳边说了句什么。
宫女看了她一眼,眼下她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擦干眼泪,重新去泡了一壶茶给赫连泫送去。
银针茶,翡翠杯,小火温煮,倒九分满。
宫女按照苏倾烟所说的步骤,逐一照做。
赫连泫接过翡翠杯看着茶色,将茶杯放在鼻息下嗅了嗅,眼里方露出些许满意的神色,品了味后,赏了宫女一锭银子:“以后就按这给我泡。”
“是。”宫女结果银子,行礼谢过后从公事房出去,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浊气。
夕阳西下,赫连泫跟侍卫换了班,正要进门,忽然眼前一黑,头上被罩了麻布袋子,随即一阵棍棒落到他的身上。
“大敢!嗷……”
他反手就想给对方一掌,却不曾想,自己忽然之间不能动弹,只能硬生生被歹人一通乱打。
他自不知何事招惹了小人,竟遭此暗算。
最好不要让他知道是谁干的,否则,他非手撕了他不可!
打他的人累了,气喘吁吁的住了手,伸手将套在赫连泫身上的麻袋取下来。
刺眼的光线瞬间进入赫连泫的眼中,他眨了眨眼睛才适应强烈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