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全部的灯被按开,紧闭的窗帘自动向两边收拢,被寒意浸透的苍白天光倾洒进来,房间里霎时降低好几度。
秦小初睡得太安逸,祁烈的狮子吼压根没吓到她。
只将深度睡眠的她吓醒,而已。
“干嘛啊……”慢吞吞的从被窝里露出个脑袋,就看见一只大白猫‘嗷嗷’惨叫着,呈抛物线状态精准砸来!
“喵!”
“啊!”
秦小初连忙把脑袋缩回被窝里,隔着被子受下一记‘猫杀’。
惊吓过度的大白夹着尾巴溜出卧室,祁烈霸道的往床头一靠,展开手臂,连人带被捞进臂弯里。
“是谁再三保证会爱惜本大爷房子?信口开河不要钱是吧?”
“你撒手……我要闷死了……把手、给、我……撒开!!”秦小初被完全裹在被子里,像个瞎子一样胡乱挣扎。
祁烈发狠要收拾她,一只手将她箍住,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隔了好一会儿才松手。
秦小初总算将被子掀开,弹坐起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口鼻共用的呼吸。
还没缓过来,后脑勺被一只巨大的螃蟹钳子固定,迫使她正视在天光充盈下、露出真容的房间——
昂贵的地毯上满是乱七八糟的衣物,颜色还挺鲜艳,卡马龙似的怂成一团又一团。
靠墙的CD架被翻动过,十几丈打开的CD瘫在架子前,打开它们的人明显没有放回原位的意识。
最过分的是零食,话梅、开心果,薯片……白色的夹心棉花糖?
现在还有成年人吃这玩意?
“你看到了什么?”祁烈问。
秦小初死机三秒,老大不介意的用胳膊肘拐他,“给你收拾好不就完了,有什么可生气的……”
祁烈正在脑中预想她怂起来认错的形容,没想到,翅膀到底是硬了。
这还不止。
“我昨天睡得晚,你别吵我……冰箱里有吃的,放微波炉里热一热就能吃,睡过12点是对周末的基本尊重有没有常识啊你起那么早……”
秦小初全程闭眼碎碎念,完了抱着被子倒下,彻底光荣。
祁烈顿时被一种无力感包围。
面对一个不怕开水烫的死猪,你总不能真的对她动武。
更悲催的是,不管有心还是无意,她显然洞察到这一点。
祁烈压下火气,推了推身旁那团家伙,怀柔道:“你先起来,不是有事跟我说?”
你不问我,我怎么跟你解释?
“现在不想说……一会儿吧……”
“一会儿是多久?”
“不知道……求求你别吵了……”
“秦小初!”
话音刚落,楼下响起‘滴’的一声。
极清晰!
有人走进客厅,在玄关停留,一边交谈着说‘小初好像还在睡’、‘怎么有双男人的鞋’以及‘大概是故意放这儿’的猜测,一边自如的在玄关的鞋柜找拖鞋换。
这万分熟悉的感觉,似曾相识的场景……
秦小初瞬间睁开眼睛!
祁烈的耐心值刚刚耗尽。
“说说吧,你又把密码给谁了?”他已经听出秦野的声音。
秦小初大脑超速转动,露出狗腿笑:“小野明年要考叶城理工大,转学到这边的理工大附中,上次我爸他们来参加周年庆的时候说过的,外婆外公也会过来。那时你还说可以帮忙,但我爸说手续办得差不多了,你还记得吗?”
祁烈回了她一个渗人的笑容,“我从来没忘记,只是没人通知我——他们会在今天来。”
白忆林出身书香门第,父亲白治新是国内外知名动物学家,离城大学的创始人之一,终生荣誉教授,在学术界是宗师级别;其母宋佩虞乃国宝级话剧演员,正统科班出身,那是站在艺术殿堂演世界名剧的老艺术家!
老先生老太太退休后,过起养花遛鸟的休闲生活。
秦野自小展露出数学方面的天赋,去年还参加国际数独大赛,取得12—15岁年龄段第一名。
这次他转学到叶城,对他期待甚高的二老主动承担起照顾外孙的义务。
下飞机的第一站,自然是小初的暂住地——景尚嘉园。
早在三天前,秦小初就给楼下的安保打过招呼,楼上的电子锁密码也是她给的,可她被祁烈和燕明然的事情搅得完全忘记这回事,于是就有了此时此刻没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