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说哭就哭,倒也无理可循。
于是承沐说道:“之前三妹妹四妹妹都在,如今她们出了阁,留她一个未免孤单,你就多陪陪她,再说……不到一个月七宝也要去张家了,唉。”说到最后,承沐叹了口气,也有些舍不得起来。
叶若蓁说道:“我自然明白,今儿试婚服的时候,我留神看太太的眼圈也都红了,老太太这几天虽高兴,可高兴底下总透着一股感伤似的,我知道她们都是舍不得七宝的缘故。”
承沐给她这几句贴心的话说的也不由感动起来,眼睛就有些酸涩:“家里最宠的是她,最爱胡闹的是她,以后等她出了阁,家里指不定多冷清呢。”
叶若蓁走到跟前儿,轻轻地抱住承沐的手臂:“你怎么也跟太太和老太太一样了呢。”
承沐将她轻轻地拥住:“以后咱们一定得生个儿子,可不能使女孩子,儿子至少可以往家里娶,女儿就只能离开家里了,我可不愿意。”
叶若蓁正也隐隐感伤,突然听他冒出这么一句,又羞又觉着好笑。
洗漱之后吃过晚饭,承沐又想起一件事,便跟叶若蓁道:“我听了风声说,过了年后,张侍郎要从户部调到吏部去了。”
叶若蓁一怔:“不是说在户部好好的,怎么又要调呢?”
承沐说道:“他在户部虽得心应手,但皇上调他去吏部,应该也是因为看重他的才gān,吏部的情形更是复杂,皇上自是大有用意。加上他新入了内阁,唉,将来咱们这位妹夫,只怕了不得呢。”
叶若蓁的心头怦然一动,张制锦的影子慢慢从心底浮出来,却又忙压下去,只笑道:“若真如此,却也是七宝的福气。”
承沐笑笑:“若他还是真心疼顾七宝的,不管怎么样倒也罢了。”
两人说了半宿,便睡下了。次日早上起来,叶若蓁要去给苗夫人请安,不料还没出门,就见暖香楼的小丫头巧儿匆匆地来了,说是七宝病了。
叶若蓁吃了一惊:“昨儿还好好的呢?”
巧儿说道:“昨晚上半夜就有点发热,只是姑娘没叫惊动。今早上同chūn姐姐去叫,怎么也不醒,只管说胡话。”
巧儿说着,也急得红了眼圈:“同chūn姐姐又怕贸然惊动了老太太跟太太,就先让我来向三奶奶报信。”
里头周承沐本是要出门去翰林院的,听到这里,也不顾了,忙出来说道:“你快去瞧瞧到底是怎么了。我去找个大夫来。”
叶若蓁忙答应了声,夫妻两个分头行事。
这天,周承沐请了半天的假,下午才恹恹地离开国公府往翰林院而行。
走到半路,随从突然道:“三爷快看,是裴侯爷。”
周承沐抬头看时,果然见裴宣身着大红的锦衣卫麒麟袍,在一行人的簇拥下威风凛凛而来。
承沐见状,生生在脸上挤出一抹笑。
此刻裴宣到了跟前儿,同他见礼,又道:“三爷怎么这时候才去翰林院?”
周承沐道:“家里有点小事耽搁了。”
裴宣见他眼圈发红,忙从马上翻身下地,问道:“可是老太太的身子有什么妨碍?”
承沐瞧他如此关心,便不再隐瞒,只说道:“老太太倒是还好,只是昨晚上七宝突然病倒了,才请了大夫,说是一点小风寒。”
裴宣愣了愣。
承沐见他身后跟着一大帮人,行色匆匆,知道他最近又升了职,贵人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