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参见侧妃。”
周蘋忽地止步:“裴指挥使。”
她转头看向裴宣。
已经记不清,上次见面是在哪里了……如今望着他清冷白皙的容色,一时之间竟然恍如隔世。
大概是因为七宝说的那些话,乱了自己的心神吧……周蘋自嘲一般笑笑。
“永宁侯,”周蘋定了定神,“我有一件事,想要当面请教。”
“侧妃娘娘有何事?”裴宣仍是垂着眼皮,波澜不惊。
周蘋看着他冷漠的脸色,在她记忆之中,她所想的,仍然是那个正月十五,在灯火阑珊之中,笑的温和浅浅的温润男子。
曾几何时,他慢慢地变成了现在这样锋芒锐利的样子?
但是周蘋知道,这一切的起因,追根究底在她。
在她下定决心那刻,就注定了跟那个曾经温润体贴的男子……形同陌路。
长指甲扣入掌心,周蘋吩咐rǔ娘:“到前头稍等片刻。”
给裴宣带路的那太监闻言,也很识趣地往旁边走开了数步。
周蘋才轻声说道:“我听说,之前七宝在这里失踪,后来是在永宁侯府上找到的?”
“是。”裴宣静静回答。
周蘋问道:“侯爷,我很不明白这是何故?”
“具体经过,我已经向着太子殿下禀明。侧妃娘娘若有不懂,只管去问。”
周蘋皱皱眉:“实不相瞒,我已经问过殿下了。但是……”
周蘋走前一步,盯着裴宣道:“那些话,我一个字也不信。”
直到此刻,裴宣才抬起眼皮,他的眸色依旧清冷,唇角却似笑非笑的:“是吗?那娘娘以为是怎么样呢?”
周蘋看着他这高深莫测的笑,心头发紧:“永宁侯,你可不要……打错了主意。”
“我不懂娘娘这句话。”
“你不要玩火自焚,”周蘋有些情急,咬牙道:“你可知道,七宝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她现在这样……岂能跟你脱得了gān系?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裴宣的眉轻轻地皱在一起。
七宝从紫藤别院回到了国公府,虽然对外并未张扬。但这数月来已经有些风言风语私底下传播了。何况裴宣人在镇抚司,要探听详细自然并非难事。
如今面对周蘋的诘责,裴宣终于说道:“娘娘想知道我对她做了什么,我不过是说了实话。若你真想追究罪魁祸首,为什么不去询问张制锦。”
周蘋屏息。
裴宣说完之后,拱手:“若没有别的事,臣告退了。”
眼见他转身,周蘋脱口而出:“裴宣!”
裴宣背对着她的背影略微一停,宝蓝色飞鱼服的裙摆也随着一dàng。
然而他并没有回头,片刻后,仍是不疾不徐地往前离去。
——
裴宣出了静王府,本是要回镇抚司的。
骑马来到了十字路口,裴宣放眼四顾,忽然改了主意。
缰绳一抖,调转马头,竟是往威国公府而去。
尽管两家各自发生了许多事,但是见了裴宣,不管是外面的周蔚跟周承沐,还是里面的苗夫人等,都仍是格外亲切。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国公府众人看待裴宣,如同看待半子一样,视作家人。
裴宣略寒暄几句,便问起七宝的病情,周蔚因陪着他入内。
见了苗夫人,裴宣说道:“我才听闻七妹妹有些不好了?所以特意来看望。”
苗夫人含泪点头,不疑有他,当下便领着裴宣来到了暖香楼。
还没有进院门,就听到里头笑语喧哗,令裴宣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