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溢哥哥喝一口,莫戈喝一口。你一杯,我一杯,我们来jiāo杯......”
……
因为担心莫戈出了事情,他没办法向莫琪瑾和莫老头儿jiāo待。所以,他并不敢让莫戈碰到一点儿酒jīng。
在与莫戈的来回拉锯后,他尝试着同她商量了下:“我喝了,你能不能自己去睡觉?睡……睡你自己的房间。”
莫戈很乖巧地点了点头。
周珩吐了口气,如释重负。
……
周珩没喝过这么多酒。
空腹,一斤。
他确实是高估了自己的酒量。
好在莫戈还算信守承诺,拽过那个被他喝空的酒瓶子,抱在怀里,开始吵嚷着要去房间里睡觉。
她说,那酒瓶子是七斤。
是我和你的女儿。
周珩闭了下眼睛,忍住心头的qiáng烈不适,扯了chuáng角的一chuáng薄被,替她盖上。
走出她家的时候,他并没有感到轻松。相反,他的心里沉甸甸的。这一个小时里的经历,像噩梦一般纠缠着他的大脑。
他的胃,很快便有了qiáng烈的灼烧感,如烈火在焚心。
拧着眉在楼梯上站着休息了一会儿。
胃里很快又有了巨大的撕扯感,一寸一寸的,似是在被什么蚕吞和瓜分。
莫琪瑾就是这个时候上楼的。
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周珩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突然有一股很qiáng烈的冲动,他很想上前去抱抱她。
相识八年,早恋不到两年,他还没有抱过她。
可心里那个荒诞无稽的结论又无端钻出来,让他想上前抱她的冲动,生生克制住。
那一刹,他甚至有点儿庆幸。
庆幸没抱过她。
也没有吻过她。
在事情的真相没有得到验证之前,周珩觉得自己没办法面对莫琪瑾。
但,他这会儿不愿意让她回去。
万一,她那个疯疯癫癫的母亲突然醒过来,把刚才那些胡言乱语的话,对她再说一遍?
他不想让她听到那些疯话。
不想让她像他一样听到心里去。
他那个时候尚未成年,还不足以独自面对这种被人误认为是自己父亲的情况,也缺乏哄jīng神病患者的经验。
莫戈半疯半傻的表白话,让尚未成年的他不知所措。
一方面难以接受莫戈说的七斤是莫戈和他父亲的孩子,一方面也难以接受女朋友的母亲把自己臆想为喜欢的人,近似骚扰般的表白。
尽管一个jīng神病患者的话并没有什么可信度,但在那个年纪里头,怀揣着对父亲的偏见,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去做。
像在兵荒马乱的年代里,他选择了做一个没有担当的逃兵。
他对莫琪瑾说了那两个字。
分手。
*
莫琪瑾如他预料的那般离开。
他担心她的安全,给杨诺打了一个电话,没想到杨诺刚好在附近。
谢过杨诺后,他打算跟在莫琪瑾身后。至少在杨诺到达之前,他得保证她的安全。
却又在下楼的时候遇到了回来的莫老头。莫老头拽住他手臂的那一瞬,他忽然清醒过来。
莫戈的话根本不可信。
若莫琪瑾真像疯子莫戈说得那样,是她和他父亲的孩子,莫老头怎么可能会同意他和莫琪瑾jiāo往?
可莫老头抓住他手臂的手也让他想起刚刚莫戈挽住他手臂的场景。
心下有些犯恶心。
此时,莫琪瑾已经走得远了。
打发了莫老头以后,周珩顾不上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压住腹部,向西门的方向追过去。
看着静静地坐在公jiāo站台上的莫琪瑾,他突然就失去了上前的勇气。
他始终是无法面对她的疯母亲。
在往后的岁月里,无法面对。
杨诺很快折返。
莫老头就是这个时候打电话来的。
周珩接通电话,目送着莫琪瑾和杨诺上了公jiāo车,这才对电话里的莫老头jiāo代了几句。
挂了电话以后,他往前走了几步,再也抑制不住,手搭在街边的榕树上,猛吐了一阵。
直到吐出鲜红的血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