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过很多人,公历2019年2月28日凌晨一点四十,清水胡同就没发生什么异常?
有人反问,2月28日周几?啥时候?不记得了,大概率在睡觉吧。
有人说,忘了,就记得那一阵,星城天天下雨,那一天,应该也在下雨吧。
季燃说,那一天,我是从一滩血水里把你拖出来的,你浑身都是血,一股腥臭,我也不知道,那血是你的,还是林焕的,但我希望那是鬼胎的,你头发一绺一绺的被血疙瘩黏在额头上,铜钱仙索成了碎片,你却握着不肯撒手。
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知道我来了,你对我一笑,特别得意的问我,问我你帅不帅。
我不过停顿了一下,你就噘嘴,撒娇,说我真坏,转头就晕了过去。
季燃说这些的时候,毛胜男正躺在病chuáng上,手里的苹果啃了两口,一脸惊愕地看着给自己削梨的季燃,手一用力,顺手就将苹果给掷出去,砸在了季燃的怀里。
“我怕是见了鬼才会这样和你说话。”毛胜男胳膊一用力,又是被拉扯得痛。
噘嘴,撒娇,说你真坏?
这还是自己吗?
不过自己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季燃想怎么说都可以。
毛胜男已经住了半个月的院了,医生说,她失血过多,腹腔有个极大的伤口,送过来的时候,血都快流gān了。
这句话,倒是印证了季燃的话,他是把自己从一滩血水里拖出来的。
老赵和乔部长也过来看望过。
乔部长是来嘉奖的,一是嘉奖毛胜男在二月捉鬼比赛中,赢得冠军,二是嘉奖毛胜男抓住了鬼胎,鬼胎已经被超度,之前问道网吧和戴公庙地铁口的两人,也都是鬼胎模仿徐福当年的作案手法,吸取人的jīng魂,来滋养自己的肉身。
至于为什么要取人的心脏,乔部长说,那是鬼胎有先天性心脏病,太虚弱,也因如此,鬼胎才一直和聂珍合作,让聂珍不断地招魂滋补。
这倒是和季燃在地铁口推断的话,有几分相似。
至于老赵,来的时候倒是十分客气,带了一个大号的果篮,还提了一箱特仑苏,都放在毛胜男的chuáng头柜上。
季燃去开水房打水了,老赵趁机说了几句心里话:“这次,葛队,你……。”
“他怎么了?”毛胜男听到这号人物就不舒坦,可人家好歹是来探望自己的,不好当场甩了脸子,只是自顾自地啃苹果。
“你当真不记得那一夜发生的事儿了?”老赵想要确认。
毛胜男:“你怎么说得这么玄乎呢?”
老赵坐直了,指尖在膝盖上打着节奏:“我刚来的时候,问过医生了,说你再过两天,导管拔了,也可以下地走动走动了,四号住院楼503,你进去看看吧。”
先是提了葛云天,又提了住院楼,毛胜男脑筋一转就知道:“怎么?他受伤了?你想让我去看他?”
老赵嘴巴一闭,指着毛胜男缠着绷带的脑门:“你不是那什么了嘛,怎么脑子还这么清楚,是,我是想让你去看看他,怎么了?你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也认了,可我告诉你总行了吧,我告诉你当时发生了什么。”
“你是厉害,哪个鬼逃脱得了你的铜钱仙索和乾坤袋,可你经验浅,这是真的吧,你性格冲动,这也是真的吧,总有一些纰漏,这个你没意见吧。”
老赵铆足了劲,辩论一样的推送自己的论据和论点:“你收了鬼胎,救了林焕,却忘了聂珍那老女人是有本事傍身的,你拿了人家的手机,就没想过,聂珍那么疼爱鬼胎,能白白将手机给你,让你去诓骗人家入你织好的大网?”
毛胜男后背出了一层冷汗:“聂珍,当时不是被关押在警署局吗?”
“是,可人家有本事啊,”老赵说,“你可别小看了这些游方道士,歪门邪道多了去了,听过纸片人吗?传说,有神婆可以将纸张剪纸成人,能奔跑活动,犹如人形,且力大无穷,聂珍,在手机壳里藏了好几十张薄如蝉翼的纸片人,你将手机和乾坤袋都背在了背包里,纸片人出壳,七手八脚,解开乾坤袋,你后背受敌,且不自知,你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危险?”
毛胜男没说话,因为她不记得了,是真不记得的,不是假的。
老赵看着着急,一口huáng牙快要咬碎:“幸好是你爸,血脉亲缘啊,他在医院从秦沫那儿听说你出去了,心里就莫名地不安生,像是有第六感似的,让彭昱负责医院上下,带着铜钱仙索就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