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chuáng上的非晚伸出食指贴在唇上作出噤声的手势,用眼神示意了下chuáng上睡着的人。
杰西卡悻悻地撇撇嘴,走到她身旁,不过声音还是放低了许多:我们已经联系到叙利亚的和平志愿者,他们有一批人就在这个镇子不远处,开车大概三个小时。他们会带我们去霍姆斯与另一队保护国际记者的志愿者会和。会和之后,这些志愿者会一起将所有记者护送去黎巴嫩。”
太好了!”非晚也由衷高兴,大致是动静有些大,吵到了熟睡的人,雷诺微微动了下身体。
那我们快走吧。”
好——”这个字还未落音,非晚忽然转向睡在chuáng上的人,因为伤口,只能趴着,这个姿势显然不是很舒服,让他的眉头在睡梦中都微微蹙起。他的脸还是很苍白,汗水也还细细渗着。
可是他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走得了?”
杰西卡睁大眼睛:桑,你怎么担心这个人?既然我们现在安全了,不如就将他扔在这里,反正他的人肯定会找到他的。”
非晚立刻否定:不行,万一在我们找到志愿者之前遇到他的人,我们又没有人质在手,就麻烦了。”
旁边的麦可嗯了一声:桑说的对,在彻底安全前,我们必须让这个人当我们的人质。”
非晚有点担忧:他失血过多,不知道再坐车颠簸的话,会不会有问题?”
杰西卡狠狠发话:管他呢,反正不会死就行。”
非晚转过头,雷诺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却没有动,只是意味不明地盯着她。
你都听到了,不能让你休息了,走吧。”非晚拿着枪走过去,指着示意。
雷诺缓缓坐起来,虽然脸上带着嘲弄,但看得出他动得很吃力,额头的汗大滴落下来。
四人坐上刚刚开来的吉普,依旧是麦可负责开车,杰西卡坐在副驾驶,而拿着枪的非晚和雷诺坐在后排。
雷诺看了眼非晚手中的枪,嘴角牵起一丝冷笑。
非晚讪讪收回枪,小声问:你怎么样?”
不怎么样!”他的语气竟是一丝赌气的意味。
你放心,等我们安全,马上就放了你。”
安全?你觉得现在的叙利亚会有安全?”
非晚被噎了下,道:总之,我们找到志愿者,就马上放你走。”
哼!”他不以为然地哼了声。
坐在前排的杰西卡边打开收音机,边道:桑,你gān嘛对这个人这么小心翼翼。别忘他可是要让我们去送死的。”
不管怎样,他救了我两次。”
广播里的英文播报,在播放最近的局势,听到一半,非晚就已经心惊胆战,因就在他们这两天,叙利亚竟然又死了几位国际记者。
天啦!”杰西卡惊呼着大叫,太恐怖了,我必须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
雷诺确实轻嗤一声:你们听到这个消息应该高兴的,说明已经有人替你们死,你们不用再去当牺牲品了,我的意思是说,我们没有必要再专门送你们去死了,你们应该庆幸。”
有什么好高兴的!”杰西卡目眦欲裂地转过头看他,不要告诉我,这些记者都是你们杀的。”
雷诺冷冷看向她,耸耸肩:反正都是战争牺牲品,谁杀的有什么区别。”
杰西卡狠狠道:你们这些魔鬼!”
这样的咒骂对雷诺显然没有半点攻击力,他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车内再次安静下来,在车子的颠簸中,非晚与雷诺的手不经意间相碰,才发觉他的手竟然冰凉一片。
非晚担忧地转头看他,只见他已经不只是脸色苍白,就连嘴唇都已经没有了颜色。鬓角的头发因汗水而贴在耳边。
你没事吧?”非晚心里一提。
放心,你们还没安全,我怎么可能死?”虽是这般赌气的话,说出来却是气若游丝。
非晚赶忙从包内取出药和水,直接递到他嘴边:要不是没有其他办法,我们肯定让你留在旅馆养伤。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