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鸢转移话题道，“线索断了，看样子只能等宋凌霜的解药了。”

楚离疏眸色微微暗沉，“嗯。”

两个人据又沉默了一会，苏鸢轻轻摩挲着手心里的杯子，看着里面的白气如同丝丝缕缕的烟雾缭绕在空中，然后散到某一个点彻底消失不见了。

她神色纠结，挣扎了一会才说，

“楚离疏，有两件事我很想求你。”

楚离疏几乎是脱口而出，“不要求我，只要是我能办成的事情我都会尽自己所能为你办到。”

苏鸢微微松了口气，“好，第一件事，我想让你帮我杀了谋害孟家的人，最好别让他死的太痛快。”

上次让他逃掉，苏鸢一直心有余悸。

可是后来转念一想，忽然又觉得庆幸，倘若楚离疏一刀劈死他，那个人岂不是死的太便宜，这样的仇报的实在没意思极了。

楚离疏闻言，微微攥住了手指。

“我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苏鸢微微扬唇，道了一声“多谢”。

过了几秒，继续说道，“第二件事，帮我照顾好卿柔，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很多话我都没来得及告诉她，等她醒了，你帮我跟她说——”

“以前是你保护我，这次换我保护你吧。”

楚离疏有些讶异，他问她，“你都知道了？你知道你和她只能留一个了？”

苏鸢点头，“大概知道吧。”

楚离疏的眼睛震了两下，有些难言的愤怒，他一把抓住苏鸢的肩膀，声音比这腊月还要冷，“苏鸢，你是做姐姐的，这些话原是该你告诉她，你亲口跟她说，我做不了这个主。”

苏鸢没什么情绪，“那你就做一回主。”

“阿鸢——”他没克制好情绪，用力喊她的名字，这样喊完以后，又隐隐后悔，便尽量用正常的语气说道，“这件事我帮不了你。”

苏鸢打掉了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这件事不能拖，你必须帮我。”

楚离疏面容苦涩，动了几下唇角，张张合合，好一会才问她，“如果我和三哥同时掉进水里，你选择救谁。”

本来苏鸢已经做好了和他斗智斗勇的决定，结果没想到楚离疏突然拽出来这么一句不知所云的话。

她垂眸，认真思考了一下。

一个是救过她，她曾喜欢过十年的人。一个是她救过，现在有些喜欢的人。

这种抉择仿佛很奇怪，每一个都不想放弃，可是上天又告诉她必须要放弃一个。

苏鸢想了好一会，脑子都有些疼了，然后词不搭调的说道，

“你们都会游泳。”

楚离疏又道，“行，那我换一个问题，如果我和三哥必须要有一个人死，二人生死只在你一念之间，你选择谁？”

苏鸢这次干脆不想了，直接说道，“不会有这种事发生。”

“是啊！你都不敢选！你也不知道该怎么选，阿鸢，你说这种选择残不残忍？可是当真的有这种问题摆在你身边的时候，再不想选也得选，我知道，我是想选你的！”

这种话，任是谁都会有些小小的触动，苏鸢也不例外。可是一想到孟卿柔，她也就把这种念头消下去了。

“可是我想选卿柔。”

她已经对不起她那么多，又怎么能继续自私下去。

楚离疏掺假道，“如果卿柔她不想活呢，我们也要这样逼她吗？你死了一了百了，却让活着的人这样受罪。这样……也对吗？”

他实在太懂怎么琢磨人心，一句话就击掉了苏鸢的所有情绪。

苏鸢回过神来，只觉得他实在是故意歪曲事实，便道，“你的意思是不救卿柔才是对的？”

楚离疏否认，“我只是觉得我们该尊重她的意愿。”

他这话说的远不如别说，孟卿柔现在躺在石头上不说死透了也没几分活气，难道还盼望着她能给自己拖个梦吗……

苏鸢觉得自己没理，但也没觉得楚离疏就是对的。

“你的话毫无道理。”

如今这种局面楚离疏自知都是自己作出来的，如果当初就知道苏鸢对他而言那么重要，他一定不会想出来换魂的阴招。

可是现在他百口莫辩，因为这些偏又都是他做出来的混蛋事。

“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成吗？”

苏鸢知道自己现在哪儿还有走一步看一步的时间，她垂眸，用力抿紧了唇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