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

但他没想过这么快。

这段时间，他时常从同行口中听见童然的名字，也看过童然不少次演出。

童然留给他最鲜明的记忆，并非魔术本身的精彩，而是对方在节奏把控及调度观众情绪上的天赋。

他相信，童然绝不做无用流程，拍照一定其目的。

“如果照片本身没魔术效果，那效果也许延迟生在被拍照的人身上，另外，也可能是下一阶段表演的铺垫。”

“什么铺垫？我哪儿道？我又不是他的托。”

姚天一边回答网友提问，一边看着童然走向舞台，转瞬没入了侧面光线照不到的黑暗处。

等童然走上舞台，中已经多了个四四方方的蛋糕盒。

幕布随之被拉开，露出了“家”的雏形，和大多魔术节目简单的道具陈设不同，此时的舞台就像小品或者情景剧的录制现场。

门、墙、窗，还柜架、沙和桌椅。

只是空间略显逼仄，家具也很旧了。

童然站在家门口，取出钥匙开门。

“妹，我回来了。”

童然在玄关处换鞋，将换下的球鞋端正摆在鞋柜上。

鞋柜旁一个木制的挂衣架，架上只挂着一套款的中学校服，童然轻轻抚了抚校服，似想抚平校服上不存在的皱褶，接着他脱下外衣，将衬衫挂在了校服旁边。

“今天拍了44张照片，一共赚了220块，”蛋糕盒被童然放在茶几上，他解着盒上的丝绸系带，自言自语，“生意越来越稳定了，再攒几个月，我们就能给爸妈换一个好的墓地……哦对了，我还想换个离你学校近的房，就是房租贵，我打听了一下，月租至少4000。”

他好像话家常一般，絮絮叨叨说着未来的计划，及今天生的事，当提到“遇见个奇怪的顾客，怀疑我要吓他”时，场中响起一阵轻笑。

寸头：“……”

大可不必如此即兴。

只是在笑声中，观众们又隐隐感觉瘆人，因为房间明明没别人，只童然一个。

【他在和妹妹说话吗？妹妹人呢？】

【名字叫《鬼影》，妹妹不是鬼吧？】

【爸妈也可能，他说了爸妈的墓地。】

【所拍照是为了铺垫他是个摄影师？靠拍照谋生养妹妹？】

【没准儿是在等舞台布置，这么复杂的场景得要儿时间吧？】

网友们根据童然透露的信息猜测剧情，也猜测着他每一步的目的。

而此时，童然已经揭开了盒盖，盒中是一份水果生日蛋糕。

“我今天路过了你最喜欢的那家蛋糕店，”童然给蛋糕插上了一支蜡烛，“那家店卖太贵，8寸蛋糕也要百多，等明年你生日，我再换个大蛋糕。”

他燃蜡烛，双合十，“先来许个愿。”

忽然，蜡烛无风熄灭。

童然茫茫然盯着蜡烛，而后又看向半空，喃喃道：“妹，是你吗？”

无人回应。

“你来陪我过生日吗？”

台上寂静无声。

童然微苦地笑了笑，再次燃了蜡烛。

此时只要不是三五岁的小孩，都能判断出童然口中的妹妹已经离世，但他们反而不太害怕了。

原来童然不是在和他们看不见的鬼魂说话，而是在陪伴逝去的亲人，甚至自欺欺人地盼望着妹妹出现。

许完愿，童然没立刻吹熄蜡烛，他低声唱起了歌，是人人都听过的那首《生日快乐》。

歌声舒缓温柔，情绪中却没多少快乐，唱到三句时，舞台灯光忽然像电压不稳一般闪烁起来，和蜡烛同时灭掉。

&nbsmmm要来了？】

【危。】

【鬼都是电工吗？一出现灯就要闪。】

【就不能是水管工？水笼统永远在滴水，要不就是通马桶的，下水道不是冒头就是冒，能不堵吗？！】

屏幕上，仅存的一暗光照出童然的身影，他打开机电筒朝门口走，经过单人沙时，不小心踢到了什么。

地上，是一张揉皱的旧报纸。

童然微微皱眉，弯腰拾起报纸，电筒光线无意间扫过沙——

【？？？？】

【卧槽？！沙上人？？？】

不论直播间的网友还是现场观众，都清楚地看见沙上坐着道黑影，但在童然直起身的刹那，黑影又不见了。

但童然好像一无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