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的审视了手上包扎的痕迹。沉声开口:“包的太马虎。”
话说完,转身去了厨房。
苏言抬眼去看他背影,看到他肩膀又渗出几缕血迹。
心又一疼。
怎么办?该怎么办?
默默的走回房中,心里千头万绪,团团乱乱,理不清明。
很快,程宇端了一盆乳白色鱼汤进门。
放了碗筷,又仔细的盛了鱼肉和鱼汤。
苏言不敢和他对视,只闷着头大口大口的吃肉和汤。食不知味,如同嚼蜡。
吃完,又见程宇如同以往一样,拿热毛巾帮她擦了手脸。擦完,又细致的去解她手腕上的绷带。
解开,查看了一下伤口。叹息一声,重新包扎整齐。
苏言沉默的由着他摆布。心里充满了感动,却又充满了委屈。
感动,自然是因为他的关怀与细致。
委屈,她不知道该怎么抉择。她不知道是把程宇看成自己的兄弟,还是看成一个她一直在追捕的逃犯。
两人彼此沉默了。
沉默的空气都有些压抑、沉重。
幸而,苏大人及时进门,打破了这要命的沉默:“皇上下旨了。”
苏言猛一激灵:“皇上说什么?”
“知府衙门办事不利,本当全部革职问罪,但此前有言在先,给知府衙门十日时间缉兄,至今还剩三天,倘若三天后再无法抓到凶手,必定严办。”
苏言松了口气——还好,还有三天。
迅速的拿眼神瞟了一眼程宇,大步走到父亲身边,拿手挽了苏大人的手臂:“父亲,我有事需要同你商量。”
话说着,已经挽着他的手臂走出房门。
一路,拐了几条走廊,最终迈进了苏大人的书房。
进了房门,仔细的把门窗关好,然后心事重重的走到桌旁坐了。
苏大人不明所以:“你这是要说什么?”
苏言皱眉:“父亲容我先想一想。”
三日内抓到追命,照如今形式看来,不如可能。
程宇就在应天府衙里,并且重伤在身。
但是,她能做得出来?直接把程宇抓
起来,然后提到刑部问罪?以他的罪行,自然是千刀万剐都不为过,断没有生还可能。
而程宇在她得知真相后依然还敢回到府衙,又是为的什么?对她的信任吗?
他相信苏言不肯将他置于绝境?
又或者,他不肯将苏言置于绝境?他怕知府衙门因捉不到追命而被问罪,他怕苏言遭受连累,所以就自投罗网?
默默闭眼,不管真相如何,不管程宇是为什么回到府衙,她都必须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确保两人全部平安无事。
父亲不会被革职问罪,程宇不会被判处极刑。
思索良久,只觉脑里的念头更是纷纷乱乱——天底下,哪来的那么多万全之法!
无力的睁眼,去看苏大人:“父亲有什么计划吗?”
苏大人紧紧盯着苏言手腕上的伤处:“你和追命交手了?”
苏言点头:“对!”
“那追命可有受伤?”
苏言皱眉,一瞬间想到父亲抓捕许多受伤男子,然后一一查验是否追命,垂头,简单的答句:“有。”
她想,倘若父亲再问伤在何处,她必定要说伤在腿部或者伤在腰部,总之,要将程宇的嫌疑撇清。
苏大人沉思一下,却并没追问,只缓缓开口:“稍后我会命人传令,禁止所有铺子售卖刀伤药,然后禁城,三日内不许进出,严查追命踪迹。”
苏言松了口气。如此大海捞针,想查到程宇身上,几乎是没有可能的。
可,办法总是想要想。
皱眉苦思,又缓缓开口,似乎只是想说给自己听,又似乎,想与苏大人推心置腹:“追命杀死了许多朝廷命官,按律当处以极刑。可是,那些朝廷命官曾经相互勾结,贪污朝廷百万的水灾赈济款,又何尝不是死有余辜。并且,除了贪污水灾赈济款,那些朝廷命官更犯有其他罪行,甚至手上都沾染无辜之人的鲜血。倘若要来刑部来判,必然也是死罪无疑。追命杀那些贪官,除开报仇,更有惩贪除恶的大义。”
话说着,似乎已经理清了脉
络,抬头,深深的去看苏大人:“父亲难道不这样以为吗?”
苏大人被噎了一下,直直的看着苏言,张了张口,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