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宇温柔的拿手去抚摸她的发丝:“对,在睡觉。她窗外的日光很好,把粉红色的窗帘镀上了一层金黄色。也许她在做梦,梦里她青春年少,和老爷子无比恩爱的携手看着日出,或者看着某个村落里的人忙忙碌碌。身边有一只肥肥胖胖的黄狗,黄狗懒懒散散的窝在草丛里。”
苏言点头:“那只黄狗旁边,还有一只朱冠金羽的雄鸡威武又神气的在草丛中啄着虫儿。”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缓缓携手下山。
下山后,苏言坐到了小溪旁的一块大石头上晒太阳。程宇寻了刀和斧头,开始砍伐旁边一棵粗壮的大树。
苏言饶有趣味的看,心里大约有了计较。知道程宇这么做的缘由。
看了许久,忍不住开口去验证:“是要盖新房吗?”
程宇点头:“对,新房,像我曾经许诺的那样,宽阔明亮。”
苏言满意的叹息一声,微微笑。安安静静的看着他伐树。
看着看着,便想了许多。如果新屋建成,也许是需要添置些东西的。比如,添置几套御寒的衣物,再添置一个放衣物的衣柜。嗯,以程宇的手艺,想来是可以自己打制衣柜的。那么,便不用再买。
而且天越发的凉了,也需要置办几床厚些的被褥。
也许新屋落成,会有一个宽阔的阳台。那么,阳台下养几盆花儿,也许会更有情致。
也许,应该再给程宇买一架琴。可以在闲散的午后坐在溪边,看他优优雅雅的弹琴。
这样一想,便有些坐不住了。
起身去望程宇:“我下山去买点东西可好?”
程宇回了头,沉思一下,微微笑:“好,可以去山南面的那个镇子,那里已经不属于应天府管辖。想必会安全一些。”
话说着,走到苏言身边,把一个沉甸甸的荷包放进了苏言手心里:“早去早回,我在家等你。”
苏言接了荷包,摇头浅笑。这大约是她第一次接男人的钱。也是第一次听男人
说:我在家等你。
这种感觉有些生疏新鲜,新鲜的让她有些难为情。可,心里又忍不住偷偷的欢喜。
一路轻轻快快的下山,顺顺当当的寻到了闹市上。
街角处看到了一家低等妓寮,又看见妓寮门口有个穿着薄透的女子立在门前挥舞着丝帕吆喝:“客观来玩呀!”声音尖锐又夸张,喊叫中一脸厚厚的**不断簌簌下落变成细小的颗粒随风飘扬。
又有醉醺醺的浪子从那女人跟前迈过,轻佻的勾着指头与女人调笑:“下回来了爷点你。”说话间,一股隔夜的酒味口气四下散开。
苏言摇头苦笑。
还有些围在菜摊子前挑挑拣拣的大婶,因着一个半个的银钱吐沫横飞的与卖菜人讨价还加,声音高亢,龇牙瞪眼,仿佛那卖菜的与她有着什么深仇大恨。
苏言又笑。虽然粗鄙,但充满了属于俗尘的趣味。
以往做捕快时,总是忙着处理这样那样的案子,总觉得烟火味太淡。
而如今想和程宇归隐,却又发现自己开始脚踏实地的流俗。
这种感觉,依旧是生疏而又新鲜的,心里,却又忍不住偷**喜。
一路,欢欢喜喜的给自己和程宇买了御寒的冬衣,又买了厚的被褥,还买了几张画,计划着贴在墙上。
买东西时,又学着那些买菜的大婶,分外认真分外较真的跟店家讲价还价。等店家让了几文钱,又自个儿在心里偷偷乐的开花。
买完衣服被褥,本想再去买琴,可无奈怀中抱的东西已经太多,怕腾不出手,只能作罢。
欢欢喜喜的抱着被褥和衣物,一路轻轻快快的上到山腰。远远的,就看见几缕炊烟。
那炊烟勾起她心里无数的柔情与温暖,近到茅屋旁,看到小溪边已经摆放好了桌子,桌子上又摆放好了饭菜。
程宇当即起身,把苏言手里的东西接过来:“快去洗手,粥马上就好。”
苏言分外乖巧的点头,垂头一看,另一处火灶上果然温着一盆氤氲的温水。安
安静静的洗了手脸。坐到桌旁,闻着饭菜香气,忍不住先动了筷子。
正是吃的心满意足,腰身被程宇从背后搂了。
苏言把手放到程宇的手背上,忽然觉得,心仿佛柔软成一池春水。
程宇的气息微吐,温热的气息打到她的脖颈上:“要不要听我讲几个故事?”
苏言闭眼,微微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