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事儿,是一点马虎不得。
墨染和洪氏心里也明白。墨染便对青城道:“青城,你帮着管家料理。明儿个,我和秋漪在前头迎宾待客。”一时,大家便换了丧服。
秋漪就对墨染叹:“墨染,到底你还什么都没记起!这接送宾客的,要是认错了人儿,可就闹出笑话了!”
墨染听了,就悲痛道:“不要紧。这不是喜事,也无须一一说出名字。”虽他记不得以前,但通过秋漪的口儿,也知道祖母素日对自己的疼爱。秋漪说过的,他们能在一起,成为夫妻,全靠的老太太一心张罗。
照拂自己多年的亲人去世了,而自己就在府内,却是错过了和她见最后一面,墨染一想起来,心里就不能原谅自己。
秋漪想起老太太待自己的好,也是悲痛难忍。一时,仵作和大夫都过来了,他们又细细检查了一遍,也瞧不出什么不妥。柳墨染请他二人去房里说话。洪氏在后见了,心里也飘忽不定。心想:但愿不要有什么岔子出来才好。
那大夫就对墨染低声道:“大少爷,老太太身上没有什么不妥!”
墨染就问:“大夫,你确定无不妥么?”
“没有,但我心里还是有疑惑。”
墨染一听,心里一动,就问:“哪里有不对的地方?”
那大夫就道:“老太太就是病了费了心神耗死的。但老太太应该去了几个时辰了,并不是方才就断了气的。府上老太太是个德高望重的富贵之人,想她身边应该昼夜不离人伺候的。这会儿才报,却是有点奇怪。”
墨染听了,就皱眉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大夫听了,就加了一句,又道:“大少爷,兴许也有可能是伺候的的人偷了懒,一时不曾觉察,因就将时辰耽误了,也是有的。”
柳墨染就和秋漪对视了一眼,就叫人包了银子,送大夫和仵作出去。
洪氏见大夫和仵作什么都没查出来,更是以为无事。想了一想,她心里便又懊恼起来了,既然那药丸那么灵,自己就该托了人,问那天竺来的商人多买上几粒!这今儿给墨染一粒,明儿给秋漪一粒,哈哈哈!不出几日,她讨厌的人都死了,从此她便可以在府里肆意妄为!她恨的简直要跺脚。但未不让人看出破绽,还是跪在那里,悲悲切切地哭着。
黄昏既过,天儿就黑了。这秋天本就黑的早。柳府上下,撤下了红灯笼罩子,换上了白灯笼罩。各处墙壁,都挂了白色的丧布!墨染秋漪、洪氏和青城、都带了重孝。赵管家和府里下人,依次也换了丧服。入夜了,在惨淡的月色照耀下,府里弥漫着沉沉的哀伤。
洪氏因有心病,到底不敢多在老太太房里呆着。但要过一个时辰,灵堂才能置办好。她借口腿子酸,就对墨染道:“我心里头难过,只想出去喝口茶,过一会子再进来啼哭。”
墨染听了,也就点了头。那洪氏便赶紧从地上爬起,只管去了那廊子下。走了几步,那随喜也就悄悄地跟了过来。洪氏见四处无人,就对她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随喜就道:“姨奶奶,我心里也惧,因不敢再门口跪着。”
洪氏听了,口里就冷笑:“如今,老太太早死了,你还怕什么呢?”洪氏不是第一次害人,这胆儿早练得肥了。随喜就低了声音道:“是呀,我还怕什么呢?反正行了这畜生般的事,我死了是不能升天的了,总是要十八层的地狱去!”
洪氏就道:“从前儿,我也是个迷信的!但我又一想,哪里有什么地狱阴曹的,不过是对自己吓自己罢了!”
“姨奶奶,我也不想什么了。只求姨奶奶不要忘了我的事儿。”随喜阴沉着又开口。”
洪氏听了这话,就回头,她看着廊子下挂着的鸟笼里关着的一只画眉,就道:“这个,你且放心。既然你不信鬼神,那我以后更要重用你了!待老太太的丧期过了后,我就和赵管家说一声儿!”
随喜听了,想了一想,就又问:“姨奶奶,那同贵怎么办?”
“她么,我自然会叫她哥嫂过来,将她赶紧嫁出去!哼!我还以为同贵比起你,心眼子多十倍呢!可如今看来,你却是比她多一百倍的!”洪氏说着,就又进了去。
随喜见洪氏进去了,便也跟着走了。不想,有一人就从廊子后头,钻出个头来。不是别人,却是同贵!原来同贵耐不住跪,见随喜出来了,也就跟着偷溜了出来。反正府里丫头极多,大家都穿着个白丧服,一时之间,谁也认不出个谁来。
同贵本就是偷会懒子的,见了随喜跟在洪氏后头,也鬼鬼